见蔡婳不回话,蔡坤又批评道:“果然是妇人,尽是些小算计、小聪明。成不得大事”
蔡婳斜乜二哥一眼,“你懂个屁!我就是看这牙尖嘴利的小娘不爽利,怎了?我就是想看她出丑,怎了?”
“你看看伱。张嘴就骂为兄,哪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模样。”
蔡坤嘀咕几句,接着轻摇折扇道:“可这陈娘子也未能如你所愿啊方才那模样,倒颇有几分大妇之风。”
这话让蔡婳愈加不爽了,二哥先说自己‘没有女儿家模样’,却又夸了那个恼人小娘董礼数、有气度。
堂堂蔡家独女被一个小村妇比下去了?
蔡婳起身一把夺过二哥手里的折扇,快速扇了起来,那张妩媚瓜子脸竟因生气而潮红一片。
蔡三娘小心眼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捉弄别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气着了。
今日,猫儿的表现完全出乎蔡婳的意料。
在她想来,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妇,看见官人的相好前来,怎么也得大闹一场。
打骂玉侬也好,和陈初打闹也好,总之会出丑。
到时她蔡婳再‘火上浇油’的前去劝说一番,这小两口说不得当场便闹翻了。
可没想到,现下竟一片风平浪静!
“不成,我得过去看看她们在说甚!”蔡婳合上折扇,起身走了过去。
小树林生在一片高岗上,是鹭留圩内的制高点。
站在树林北侧,视线刚好可越过绕村而建的土围堤坝,往东北方向远眺,则是那片浅水湖泽。
正值盛夏,浅湖周边生满了一丛一丛的茂密芦苇。
但有风过,便作簌簌之声。
风抚过湖面,借来一丝凉气,再抚过发丝耳鬓,让人顿觉清凉。
猫儿抬手把一缕吹散的头发掖回耳后,转脸看向落后她半步的玉侬。
玉侬低垂螓首,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猫儿忽然就想起了娘亲去世那晚,她站在陈初面前时的一幕。
于是,猫儿用她特有的软绵声音道:“玉侬姑娘,我也是女子,你不用在我面前这幅模样。”
潜台词便是:别装了,这招我早就对我家官人使过了。
玉侬抬起头,清澈星眸中却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