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钱也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瞧她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好似不是五文钱,而是五千两一样。
隐素接过糖人,分别向谢弗和林清桥都道了谢。
傅家是得了势,但家底太薄。五文钱可买一斤黄豆,能出四斤左右的豆腐,卖了钱能有十几文。
傅荣就是靠着起早贪黑的磨豆腐卖豆腐,在陲城攒下了一点家业,养活了一家人。哪怕是当了承恩伯,他也舍不得丢开这门手艺。
他挑捡着豆子,一丝不苟。
其妻秦氏不停走来走去,“当家的,我这眼皮一直跳,你说素素不会出什么事吧。你也不拦着点,由着她胡闹,还让丝娘给她弄帖子。那仲春集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参加的,她不会弹曲也不会作诗,也不知会不会被人排挤?”
夫妻二人相貌都都是中等,傅荣身壮体高,秦氏圆润富态。自打搬到盛京,两人怕给思妃丢脸,也只敢偷摸磨些豆腐,再乔装一番卖掉。
捡完豆子,傅荣又泡上了水。
后院的门“嘎吱”一声,探出一个小泥脸。
“傅小鱼,你又去哪里玩泥巴了!”秦氏抄起磨盘旁边的扫帚,提着就往上冲。
小泥脸“嗖”一下钻了进来,像条小泥鳅一样躲进了柴堆里。“娘,娘,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天天说下次,今天我不打到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娘!”
“婶子。”
“…你个臭小子,我让你再叫婶子。”秦氏的扫帚“哗”一下招呼上去,却是打在一旁的柴堆上,“你说,你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
“娘,今日不是我挑事的,是那些人…胡家的那个胡三,他说我姐是傻子,你说我能依吗?”
“是不能依。”秦氏收了扫帚,叉腰而立。“但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你姐可不就是不太聪明。”
隐素刚到后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这可真是亲娘。
她小心翼翼地探了脑袋进去,秦氏立马发现了她。
“素素!”
“…娘。”
秦氏原本朝她跑来,半途中忽然站住,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她心里渐渐起毛,暗道知女莫若母,对方一定是发现了她不是原主。
她该怎么办?
装傻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装一两天容易,装几个月也不难,但装一辈子可太难了。
难道直接告诉他们,她不是原主?
原来的傅隐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但脑子确实不太灵光,眼睛虽大却稍显滞涩。内里的芯子一换,哪怕外表还是那个人,一个人的眼神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
“素素,你是不是好了?”秦氏一把拉住她,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告诉娘,你脑子是不是清明了?”
她僵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