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吗?
她成县主了!
直到出了宫,她还久久回不过神。
宋夫人等人给她道喜时,她只会咧着嘴笑,欢喜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前她只在戏文里听过什么县主郡主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是县主了。
因着她被册封县主一事,后面的献礼便无人在意。那些夫人小姐们进宫之前完全想不到,今日出尽风头的居然是险些被拦在宫门的傅家母女。
常氏见秦氏被人围着恭维,面色有些难看。同样是献画,献的还是差不多的画,为什么得了赏赐和好处的只有承恩伯府?
“母亲,你也过去给傅夫人道个喜。”魏明如小声说。
“我不去。”
让她一个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去给乡野村妇道喜,她不愿意。
魏明如脸上明艳依旧,眸中划过一丝阴鸷。“母亲,我早就和你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若是不去,旁人还当我们和傅家有什么龃龉。”
常氏最听女儿的话,哪怕是心里再不愿意,此时也服了软,挤着并不好看的笑,干巴巴地和秦氏道了喜。
秦氏多少也学精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该做的样子还得做。她学不来那些夫人们大方端庄的做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说的话也怪里怪气。
若是此前,怕是不少人已经笑出了声。可如今她在太后娘娘和皇帝跟前的得脸人尽皆知,又有了县主的封号,哪里还有人敢当面嘲笑她。
她还以为自己学得有模有样,隐约有几分得色。
常氏更是气苦,懊恨小人得了志,不忿自己居然要讨好一个乡野村妇。但是一接触到女儿的目光,她又不能发作。
魏明如大大方方地向隐素道喜,对隐素的画功是夸了又夸。
有人小声嘀咕,“傅姑娘明明会画,为何那日不反驳顾姑娘?”
上官荑轻哼一声,道:“傅姑娘是怕了有些人,不是让她当场写字,就是逼她当场弹琴。如果那日傅姑娘说自己会画,恐怕又要被人逼着作画。”
话一说完,她好似察觉到有些不妥,忙对魏明如致歉,“魏姑娘,我没有说你。”
魏明如面有惭愧之色,“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方才一是有心想帮傅姑娘堵住那些质疑之声,二也是诚心想见识傅姑娘的风采。若有得罪和不当之处,还请傅姑娘包涵见谅。”
上官荑眼巴巴地看着隐素,她喜欢隐素,也崇拜魏明如,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和偶像之间有误会。
“魏姑娘多礼,我还应该感谢魏姑娘那一言,否则我也没有机会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画功。”
魏明如闻言,说了一声“傅姑娘客气”。
上官荑以为她们言归于好,自是心中欢喜。
她低声问了隐素什么,在看到隐素点头之后目光中多了几分热烈。暗道自己果真没有猜错,清书阁的那幅《群猴闹山图》,正是出自傅姑娘之手。
“傅姑娘,你怎么这么厉害。”
“彼此彼此,我们可是德院双雄。”
“没错,我们是德院双雄,我们一样厉害。”上官荑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你是卧龙我是凤雏,专治各种不服。”
隐素好笑又尴尬,脚趾恨不得抠地。
是她自己造的孽,自作自受,再尴尬也得忍着,怨不得旁人。
随着各家马车渐渐远去,宫门口的热闹也慢慢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