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是仁慈,肯留你性命。”
放下御笔亲书,欣阳懒懒靠在椅上,瞅见男子一直挂着笑的嘴角,欣阳脸一拉。
“乐什么,我还没说要你。”
卫冰轮也不着急,柔声劝解,“圣上已下旨,君父旨意公主理应遵从。”
柳眉一拧,欣阳不满的盯着男子,“刚还说要效忠我,这会儿又拿父皇压我,到底谁是主子谁是臣子。”
卫冰轮笑了两声,他眉眼洒脱开阔,退下多年背负,坦荡磊落活在光明下的人没了曾经的孤傲清冷。
不再逗弄他,欣阳问道:“舍得你姑母?”
卫冰轮忆起当日在牢狱与姑母谈话——————
“你说什么?”
孟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要去北戎陪那女人,做她裙下臣?”
再三看着侄子,孟蝶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
卫冰轮面容平静,“是我害她背井离乡,这是我该补偿她的。”
“你给我住口!”孟蝶怒斥,“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是我侄儿,是我孟家子孙,你将我们计划尽数托出不算,还要远走异国陪伴效命仇人之后!”
孟蝶气的双眼猩红,“你对得起我多年养育之恩吗,对得起孟家给祖列宗吗!”
“孟氏子孙,列祖列宗……”卫冰轮重复着这些字眼。
男人一丝苦笑,“我未见过父亲,未见过祖父祖母,所有关于他们一切都是姑母告知。”
“从小姑母同我说祖父祖母多喜欢我,多看重我,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将我接回家。”
“可我想问一句,若当年父亲没死,若家族没有覆灭,父亲顺利娶了王府郡主生下嫡子嫡女,我这个私生子家族还会看重吗?”
卫冰轮摇头,“怕是那时的我只会是你们眼里辱了门楣的杂种,本就是错误出身,不在你们期盼内,若父亲的郡主妻子也容不下我……”
“以家族心性和癫狂手段,我怕是命都保不住。”
不过是世事变幻只剩下他这唯一血脉才被看重。
“你怎能这么想。”孟蝶反驳。
“不论这些,我们总是血脉亲人,你是我养大的,我让你衣食无忧长大,供你读书,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你难道不念养育之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