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我挖。”接着转移话题问,“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去捉鱼?还是晚点吃?”
岛上的熊们都很聪明,懂得在云溪放下的鱼篓中捞现成的鱼吃。
云溪每次更换了地方,它们过个一两天就能找到。
她几乎快放弃食用鱼篓中的鱼了,每次都让沧月现捕。
沧月说:“晚点,我吃这个。”
她沉迷于嚼草根。
“这个茅草根,还可以煲汤喝。”云溪走到泥灶边上。
灶洞中柴火并未完全熄灭,而是缓慢燃烧的阴燃状态,云溪往灶洞里头塞入干燥易燃的绒草,用了吹了几口气,绒草燃起一团火焰,接着木柴重新燃烧起来。
她拿过一个树皮盒,盛了大半盒的水,放入茅草根,盖上树皮盖子,煮沸后,搅拌搅拌,继续煮个十分钟左右,盛出来,倒入大贝壳中,放凉了一些后,再喝。
沧月有时候不太理解人类奇奇怪怪的行为,她问:“为什么,要煮着喝?”
云溪回答:“因为要兑水喝,多喝热水,对人的身体好。”
小时候,她的奶奶总是喜欢煮一些七七八八的草根汤、树根汤,说是喝了对身体好。
那些树根汤,大部分喝起来都苦苦的,为了哄骗小孩子多喝一些,大人就会往里面加一些甜的茅草根进去。
大概,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煲各种树根草根汤,就是最朴素的追求健康的方式。
沧月还是不太能理解,能直接嚼着吃,为什么还要多一道煮的程序。
她喝了几口甜甜的水,决定不如嚼着吃有意思,便不喝了。
云溪用剩下半的糖水,煮了鱼肉。
她给这道菜命名“糖水煮鱼”。
甜甜的汁水收进了鱼肉中,沧月吃得很开心,云溪却有点适应不来。
她记得人类世界中,越南那边,有道菜叫“焦糖汁炖鱼”,当初看名字以为是甜的,其实吃起来,有鱼露的咸,有焦糖的甜,还有甜椒的辣,咸甜辣混合在一块,她也不太能吃得来。
云溪昨日才说不爬山了,翌日,却拾起草篓背在身上,再次往山上走去。
她说话不算话,沧月对此有些异议,咕噜了好几声。
云溪听不懂鱼话,轻声问她:“那些咕噜声是什么意思啊?”
沧月不回答,长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
云溪猜出沧月大概不怎么喜欢爬山,欲言又止道:“我也不太喜欢爬山,但……”
但如果找不到适合彼此居住的洞穴,那她就要独自搬离溶洞了。
她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去赌能不能活过明年的春天;她也不想再次感受,一整个冬天都呆在溶洞中的滋味。
那太像一只被饲养着的宠物。
虽然她现在已经很像一只宠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