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能像狗一样,用鼻子嗅着她遗留的气味,待在她待过的地方,放任自己胡思乱想。
不过还不待他往更深处想,门便被人叩响。
“教首,有急事要报。”
门外人紧张得浑身发颤。教首一个人放空时,万不能允许旁人前来打扰。但事出有因,情况实在紧急,门外人这才斗胆敲了门。
凝理把玩着茶盏,眸色陡然变沉,“滚过来。”
其实无非是朝堂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凝理听得耳里都快生茧了。
“尤无庸这个草包真是病急乱投医,蠢事不断,令人发笑。这样的怂种,就算侥幸夺来天下,又能如何?守也守不住,还是会眼睁睁地看着天下被别人夺走。”
对面教徒不解,“教首的意思是……”
凝理把茶盏往桌上一掷。
“也罢,暂且就帮程延快刀斩乱麻吧。按原计划,挑个好日子给幼帝下毒,把局势搅乱。把下毒的罪名栽赃给宰相派里的任意一人,让他们内斗。之后想必荣王会打着清君侧的名造反,我们就默默隐去踪迹,待新朝建立后再行动。”
教徒把凝理的话记牢后便推门离去。
凝理又倒了一盏茶,喃喃自语:“大妹妹,你这场婚怕是结不成了。”
次日。
谢婉仪又来找凝珑。
婉仪知道凝珑的身世,想她也没过好中秋,便给她带来一篮饼子与糕点,说是要让她尝尝中秋饭的滋味。
凝珑正在梳妆,“中秋已过,吃中秋饭又有何意义?不如当成寻常糕点去享用,心里还好受些。”
婉仪搬高凳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嫁妆那事可有着落?赵家爹娘不是给你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嘛,凝家难道还有胆把这嫁妆私吞了?”
凝珑说不知,“舅母说得天花乱坠,每每往深处问,她便会岔开话题不再提。舅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老狐狸一个,别说敢私吞我的嫁妆,就是国库他也敢吞一些。”
婉仪蹙起眉头,“那你是不打算再争回来了?”
凝珑:“自然要争。只是怎么争,什么时候去争,还要再想想。”
婉仪比她还要急,“没时间再去想啦,还有几日你就要成婚喽,必须得在婚前想出个可行的办法。”
提到成婚,凝珑不免叹了口气。
她也蹙起眉,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总觉得这阵子会有坏事发生。你看现在朝里乱得揭不开锅,世道更是混乱。这般环境哪里适合嫁娶?”她晃着婉仪的胳膊,“昨晚出去还碰见有人在巷里杀人呢。我哪还敢再出去?”
婉仪被她唬得惊在原地,“真有这般邪乎?”
凝珑学起程延那副老道模样,劝婉仪不要外出,待在家里避风头。
婉仪听在心里,后来几日果然乖乖在家待着。
凝珑也没再出去,整日板着一张脸苛待冠怀生。
她用不惯束腰带这么洋气的东西,所以用的还是之前的老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