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儿你睡了那么久了,饿不饿啊?”
“回答我!”
“好啦,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晏琼池收了他惯有的笑脸,语气认真:“此前懵懂的时候,你不是过得很好么,有师尊,有师兄师姐,也有了师妹和朋友,这样活着不好吗?”
“慧极必伤,我情愿你高兴一些,有时候过得糊涂些不是不行。”
他看她,一瞬间有些哀伤:
“我们还在一起也很好……这样不就够了。”
“总是太执着,会受伤的……阙儿。”
晏琼池捧起她的脸,两人抵着额头。少年抬起盈盈的眼看她。
温柔的眼睛里还藏着担忧和不舍。
晏琼池果然就是知道什么的。
可他不愿意说。
鱼阙一言不发从他怀里挣脱,坐起来,长发乱糟糟的,凉滑的袍子也乱糟糟的,扯过衣架的玄黑外衣披上,赤脚下床。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心里空空很失落。她不知道还要不要以复仇的信念活下去。
此前那么多年,她便是咬着仇恨扛过了那么多的磨难……她觉得跟阿娘一起去死也没什么,她很期待回到娘亲身边。
可现在,一切都好像是谎言。
阿娘……她就一定将她看作自己的孩子那样么?
晏琼池散漫地从**撑坐起来,绸缎似的长发和衣服一同堪堪从肩头落下,脖颈上多有青紫,颇有被摧残一整晚的良家男子的模样。
不过很可惜,对方并没有他受到的摧残而多停留下来爱惜,反而十分无情地下床穿衣,又要搅和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泥潭里。
他撑着手后仰身体,歪头看着垂着头的鱼阙,想了想,尾音拉得很长,好听的少年音带了点痞气:
“实在想不出要干什么,不如和我结亲吧。”
“我问过啦,鱼斗雪给你选定的联姻对象,其实就是我——阙儿,咱们回烛玉京罢,洗衣做饭我都很拿手的。”
他露出来的虎牙尖尖,说,“我活过十六世,还没有结过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