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在赌她的心疼,可随宁怕自己退缩,一直不愿意往深处想,也什么都没有做。
太子打心里就疼她,疼了她十多年。
傍晚时分沉王回府,过来探望随宁,伸手摸着随宁额头。
有丫鬟跟在他身后进来,说郑太妃让她来送参茶。
随宁靠着床,轻道:“放着吧,我待会儿喝。”
沉王没发现她着凉,才开口道:“很乖。”
随宁一愣,她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上蹭,她声音是一贯的温和,道:“我没事。”
即便是沉王,都觉得她这个小姑娘过分坚韧。
……
沉王是手有兵权的王爷,想拉拢他的人,多数是冲着他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手里的兵又灵活好调动。若他与哪个皇子勾结,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入京,这王朝便要翻天覆地。
即使随宁已经在极力让他和太子关系和好,也已经有过他会造反的预想,平日格外注意他的异动。
前世没有他这个未来摄政王的辅佐,关素的孩子不可能登上皇位。
东宫比起她这边的热闹,倒是要冷清很多。
太子寝宫肃冷寂静,老太监端着一碗药汤来给楚及徽,道:“殿下该歇了。”
太子这段时间睡不太好,喝药方能睡个安稳。
楚及徽单腿坐在窗台上,少年郎俊朗非凡,高大英勇,多有京中女子爱慕他,但此刻阵阵寒风刺骨,让人清醒。
太子殿下和谁皆可相处,却不是谁都能处到心里。
“萧家的人找到了吗?”他开口问。
老太监道:“还没,救萧家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但姑娘在殳州那么久都没传来身子有恙的消息,萧舍人给的药方应当是没错的。”
随宁被下的毒是会扎根在骨子里的慢性毒,会悄无声息要人性命,可以自行配解药,但谁都不敢保证毒真的会解。
萧舍人没想过自己会暴露,挣扎了许久都没承认自己对随宁下过毒,更不承认私下想要勾结大皇子多条路走。
谁都清楚他这才是在保命,他要是承认,只有死路一条。
狱卒不管怎么威胁都撬不开他那张嘴。
直到楚及徽去了大牢一趟,说出在萧府搜到了一些毒药,已经给他夫人和萧玉用了一段时日,他才目眦具裂,只要太子放他们走,他才愿意说出方子和解药。
放,楚及徽是愿意放,只不过是流放。
随宁很早就知道楚及徽派人盯着萧玉,她不知道的只是太子的人,盯的是药效是否有用。
原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萧家陡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足以让人起戒心,怀疑他们另有后手。
但楚及徽在乎的,只是他们给随宁下的毒会不会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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