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
陆潮说:“都行。”
郁霈想了想,却唱道:“求神灵佑官人功业双全,酬壮志,报国家鹏程得展,
保佑我,……”
陆潮坐在第一排,近在咫尺地望向台上的郁霈。
他听不懂唱词,只觉得看向他的那双眼深情温柔,几乎滴出水来,戏腔收拢,剧场重归寂静。
郁霈与陆潮对视,青年慢慢起身轻巧地跳上台来,郁霈下意识接住他,却被人抱进怀里。
“唱的什么?”
郁霈不答反问:“你都没有打赏吗?白给你唱啊?”
“怎么没有,不是给你了么?”
郁霈怔愣两秒,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怎么算啊?哪有人把自己当成礼物打赏的。”
“我就是,不想要?”
郁霈推开他肩膀,往后退了两步,遥遥看着陆潮的眼睛,补上后半句唱词:“我与你,好夫妻偕老百年。”
陆潮这句听懂了,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站在原地,看着戏台上的郁霈一步步往他走来,光影在他头顶拢下一个柔和的光晕,像是一个无形的时空隧道。
郁兰桡……郁霈。
陆潮朝他伸出手,“来。”
郁霈一步步走近,把手放在他掌心里,微微仰起头:“陆潮。”
“嗯?”
“我有点饿了。”千言万语,到嘴边化成了最普通却又最绵软的字句,“想吃瑶柱鱼唇花胶……”
“又吃七个菜?”陆潮笑着牵起他的手,眼底含笑轻轻嗤道:“你倒是会吃,哪个不贵不吃哪个,没点钱怎么养你?”
郁霈和他并肩往外走,风雪更大了,呼啸着卷起雪沫子往脖子里灌。
他向来怕冷,可回过头看了一眼夜色下崭新的清河班,却觉得体内暖流涌动。
他在这里不止扎了根,还长出了枝叶,有陆潮、有他的家人,有整个清河班。
陆潮垂眸给郁霈系围巾,“别动。”
“陆潮。”
“别叫陆潮,你就是叫潮哥叫爸爸也没用,落霞集远着……”陆潮一抬头,唇上一热,当即愣在了原地。
郁霈往后退了半步,在夜色中微微歪头看着他:“潮哥。”
陆潮怔愣半秒,把人往怀里一扯,低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