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陆少淮的身份与她做夫妻时,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今他恢复晋阳王世子的身份,若她继续跟着自己,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富贵生活,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出与他分离。
亦或是说,她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激他,只是想得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日后她的位份要如何安排。
如此,他缓了缓神色,道:“你给我生了儿子,我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同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
“好,”褚她是要争取一些东西,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和离之后,殿下不妨补偿我些银子,越多越好。我拿了银子,自此忘了这桩姻缘,从此以后,我与殿下再无瓜葛……”
好一个再无瓜葛。
只要银子便已足矣,她竟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
裴湛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一下,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是真的想要与他和离。
“只因我当初骗了你,你便要和离?”
“是。”
“可还有别的缘由?”
“有。”
“是什么?”
是因为你是反贼!
褚瑶在心里暗狠狠地骂了他一句。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我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
他目光沉沉,审视着她的脸,显然并不信她这样的说辞:“这般牵强的理由,说出来你自己可相信?”
褚瑶原是不想说难听的话的,可他这般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自己只是在与他使小性子一般。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来。她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心虚与愧疚之色,然而没有,他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依旧是端方清冷的公子,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蔑视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她本不想说出难听的话来,可他这般态度实在叫人恼怒。
“殿下要听真正的缘由,那我便直说,当初我想嫁的人是真正的陆二郎,我与他从前见过一次,心里一直记着他,只怪当初我对他的样貌记得模糊,所以嫁与殿下时,才叫殿下的容貌蒙骗了去。这三年来,殿下与我聚少离多,夫妻情分本就不深,我不想将错就错地过下去……”
裴湛霍然站了起来,脸色迅速结霜,眉梢之下的眼眸里压制着怒火,质问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褚瑶却是不怕,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决然:“是。”
他带着冷意嘲笑:“你以为,离开了我,还能与陆二郎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