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醒醒。。。。。。”海云舒被人推得头晕。
眼眸微抬,几缕光从花窗撒进屋子,送入一抹玉兰清香。
好久,她没见过这样明艳的阳光了。
女使莺歌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有些担忧:“夫人已经快要临盆,侯爷却。。。”
“临盆?”
“是啊,前几日郎中刚来瞧过,说就这几日了。熬了三年,夫人总算是苦尽甘来。”小婵扶她起身,像是在安慰:“奴婢看,一准儿是个小世子呢。”
海云舒头还有些发昏,她一心想着要找人算账,就问:“程子枫呢?”
谁知一问,惹得小婵掉了眼泪:“侯爷他。。。。。。他已经没了啊。”
海云舒恍然,难怪她觉得周围一切透着蹊跷。
隔窗望去,满院海棠吹落。
女使身穿麻布孝衣,发髻簪着白绢花,凉亭画廊都挂着白绸素缎,就连灯笼都用白纸糊了起来,到处是肃杀之气。
是侯府置办丧礼的架势。
莺歌和小婵也是姑娘家刚及笄的年纪。
原来,她重生了,并且重生到了给程子枫“出殡”的时候。
再看铜镜中,自己面容姣好,正值桃李年华,青丝绾成髻鬟,没有半点疲惫和颓唐,一身素白的孝服也更显清冷静雅。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腕上多了个月牙形状的胎记。
难道是重生后独有的印记?
莺歌将一朵白雏菊并簪在她的发钗旁,叮嘱说:“夫人,一会儿可别哭得伤心过头了,怎么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海云舒冷笑一声,呵,为他哭?
休想。
灵堂设在西后院,请了十六位僧道并坐,法事双开,诵经超度。
京都城有头有脸的王公显贵都陆续到侯府上吊唁。
阖府上下,人前人后,就数白小娘在灵前哭得伤心。
她几次想要用头撞棺材,都被女使拦了下来。
只听她大声哀嚎:“你们拦我作甚?侯爷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他去了,倒也干脆!”
众人都忙劝:“白小娘节哀,你这马上就是要生的人了,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好好活着。若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侯爷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
哪知白师师捂着肚子,哭得更起劲:“儿啊,咱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海云舒待在一旁,冷眼瞧她做戏。
白师师的苦情戏,是准备好了唱词,特意在众人面前搭台子。
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