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柳惜娘抬手拍在她肩上,满眼感动,随后询问,“这班房里,你看谁最不顺眼?”
洛婉清一愣,她迟疑许久,慢慢道:“王七娘吧……”
这些时日,就王七娘找她们麻烦最多。
她是街上横行霸道多年的破皮无赖,和几个老姐妹在街上斗殴被抓了进来,以前洛家没有失势时,她尚且还敢带人来事,更何况如今?
那个梦里,也就是王七娘带着人欺负洛家女眷,她母亲怕打起来一直忍让,最后让人觉得她们好欺负,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虽然梦境还未发生,但这些天王七娘冷嘲热讽所作所为,也足够让洛婉清厌恶了。
她不知柳惜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明天等我的消息,”柳惜娘眨了眨眼,“为了见谢恒,努力一点!”
洛婉清茫然看着柳惜娘,柳惜娘却没多说,转身道:“走了。”
两人定好计划,就一前一后悄悄又回了班房。
回到班房时,大家都还在熟睡,洛婉清坐下来,姚泽兰察觉,迷糊着睁眼:“婉清?”
“没事,”洛婉清拍了拍母亲的肩头,温和道,“我去方便了一下。”
姚泽兰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想,靠着她继续睡去。
洛婉清给姚泽兰拉扯了一下外套,让外套盖住姚泽兰,将母亲往怀里搂紧了些。
她低头看母亲头发里的银丝,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从今日大喜大悲慢慢抽离,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似乎是又回到第一次见江少言的那一夜,那时候她十四岁,还居住在东都。
那天她同她娘去上香,结果遇上了流匪,她被流匪所劫,逃窜到一间竹屋,匪徒欲行不轨之时,一支短箭从屏风后破开屏风而来,匪徒应声而倒,她睁大了眼,一个低哑的少年音从屏风后响起:“别回头。”
她僵着身子,对方咳嗽着,提醒她:“不该看别看,雨停就走,尸体我处理。”
她不敢动,梦里的她被惶恐笼罩,僵着身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靠在屏风上,不敢出声。
屏风后的人似是察觉她害怕,沉吟许久,从屏风后塞出一个蚂蚱。
他声音里带着倦意,安抚着她:“这个蚂蚱送你,睡一觉吧,不会有事的。”
那是一只竹叶折的蚂蚱,和日常见过的蚂蚱不同,这个蚂蚱极为精巧,只要一拉后腿,头就会动。
她握着蚂蚱,突然就哭出声来。
她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是怎么了。
想想其实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