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玉言,西南病祸,有村镇仅剩老弱,多为病
患,医者不足,我欲一往。
师父说,我早当下山云游,如今恰是时机,师妹有剑在身,师兄不必担忧,亦不必寻。
琴音盛会,一见倾心,然自知出身微寒,与师兄天壤之隔,不敢多有妄想。能得同门缘分,已是幸运,今得露水姻缘,更无遗憾。
经年之后,若能再见,愿师兄有贤妻相伴,儿孙满堂。
师妹洛婉清,拜上。”
看到这些,谢恒气得笑出声来。
露水姻缘……
她当他是什么人?
谢恒回头想去追,然而刚提步,就想起那年他对她说出“贵妾”二字时,她微白的脸色。
他动作顿住,手上纸页突然灼烫起来。
琴音盛会,一见倾心。
也就是说……那时候其实她就心动了。
她这人,虽然不言不语,但他清楚,她骨子里的傲气却从不比他少半分。
他那时候,竟然同她说作妾?
她那样好的人,自不会觉得他是折辱,只是那一刻,她或许就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身份,之于他,贵妾便是他心中的抬举。
意识到这一点,谢恒动作僵在原地。
片刻后,门口传来朱雀的声音:“公子?你在吗?”
谢恒慢慢捏紧纸页,片刻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出门。
“公子?!”
所有人站在门口,看见谢恒出来,随后青崖笑起来,温和道:“公子,崔大人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谢恒颔首点头,提步下楼,入目就见一位中年人,青衣布冠,悠然坐在堂上,正与旁边路过的老叟聊天。
他生得俊美,完全看不出年纪,只是气质沉稳,应当不是少年人。
谢恒走过去,朝着中年人恭敬行礼:“舅舅。”
闻言崔清平却不理会,只同旁边老叟道:“把麦秸灰埋在土里,多上几年,土地就肥起来了。老伯你把这口酒喝了,等雨停回去试一试。我外甥到了,这就要走了,老伯,下次见。”
说着,崔清平起身,领着谢恒往外走去。
踏出门外,崔清平手背在身后,平静道:“此行如何?”
“收获甚大。”
“哦,”崔清平抖了抖袖子,“说说?”
“我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