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玉恭敬开口,旁边人立刻呈上一张纸条,纸条端到桌面,李殊看了一眼内容,抬头道:“知道是谁送的吗?”
“儿臣不知。”
“不知你就往宫里送消息?”李殊笑起来,“朕怎么不知你是如此草率的脾气?”
“儿臣心系太子殿下,不敢有半点冒失。”
“这么关心太子,你一身好武艺,还不去芳菲阁救人?”李殊言语锐利,李归玉面色不动。
“儿臣不敢去。”
“有何不敢?”
“儿臣收到消息,立刻通知宫中,为了避嫌特意去尚书府,如此尚被怀疑,儿臣若在当场,此事说不清。”李归玉似是心灰意冷,语气平淡。
李殊见状,抚摸着玉玺动作一顿。
李归玉不辩解,不多言,但正是这样的态度,配合着他萧瑟神态,竟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李殊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谢恒:“恒儿,你又为何说怀疑是归玉刺杀太子?”
“回禀陛下,”谢恒平静道,“因为微臣亲眼看见了一位与三殿下极为相似之人,故而说‘疑似’上报。今日监察司在现场勘察,凶手遗留的痕迹,也与三殿下武学路数一致。”
有痕迹,虽然不是铁证,但也比一群人的话要有分量。
李殊沉默不言,似是思考,静默之间,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所有人抬眸看去,洛婉清便见一个女子,穿着金线绣凤宫装,头顶金冠,冷着脸领着人,气势汹汹踏入殿中。
她似乎是气急了,进入殿内,沉默着朝着李殊行了个礼。
李殊一愣,随后道:“皇后,你怎么……”
话没说完,皇后便转身回头,猛地一耳光狠狠扇在李归玉脸上!
李归玉平静受了这一巴掌,皇后含泪回头,盯着李殊:“陛下,你怎还让这个逆子在此?”
李殊脸色有些难看,谢恒垂眸,低头拨弄着手腕上千机珠链。
洛婉清注视着这一切,就见皇后指着李归玉,咬牙切齿道:“太子是他亲弟弟,他都下得去手,如此狼心狗肺之徒,陛下不将他即刻扔入诏狱,还等什么?!”
“皇后。”
李殊冷着声:“事情还不确定。”
“审审不就确定了吗?!”
皇后盯着李殊,提醒:“陛下,那是太子!他连太子都敢动,还有何不敢?如此滔天大罪,陛下连过刑都不愿,怎能让我一个母亲安心?”
这话让李殊动作微顿,所有人都察觉李殊意动,旁边郑璧月闻言,忙道:“不,陛下,三殿下是冤枉的,昨夜他一直在郑府,我可以……”
“闭嘴!”
郑平生喝住郑璧月,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郑璧月是打算用她的清誉作保。
两方僵持不下,李归玉轻声一笑,抬眼看向皇后。
“母后,”李归玉平静看着她,“七弟是您的孩子,我不是吗?”
皇后一顿,随后转头看他,眼中全是失望:“你是,所以母妃才更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