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中年男子站在山岭的一侧,稍稍探出身子,便能看到白芷与于野。彼此相隔仅有十余丈,可谓是近在咫尺。而一方肆意叫嚣,另一方却挂在峭壁之上,不仅无处躲避,也逃无可逃,更没本事上天。
不过,天上却有人踏剑而来。
“唉,是我虑事不周。”
许是过于绝望,白芷暗暗自责。
“此时怪你有用么?”
只听于野嘀咕了一声,他虽然脸色发苦,却浓眉倒竖,嘴角带着冷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或许,应该听你一回……”
“你乃道门弟子,玄黄山之主,为何听从于我呢?”
“你……”
事已至此,白芷索性放声道:“你何必这般尖酸刻薄呢,凡事有意外,祸福天注定,我陪你去死便是!”
“哎,话说清楚了,是那个家伙要杀你,不是我害你啊!”
于野也没有顾忌,嚷嚷道:“我是看明白了,意外不过人为,天灾也是人祸。倘若没有鼠狼之辈横行,这世道何至于混乱如此!”
“呵呵,说得好!”
一道剑光由远而近,倏然停转。十余丈外的半空中,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踏剑而立。他笑着夸赞了一声,与山岭上的三位修士微微颔首,又看向峭壁上的两个年轻人,接着说道:“原来是白芷道友,换了装束,愈发的秀美动人了!”
此时,一人踏剑悬空,居高临下,三人堵住山岭,也堵死了退路。无论彼此,皆虎视眈眈、肆无忌惮。
此刻,虎狼环饲之下的峭壁之上,两个年轻人犹如走投无路的猎物,在瑟瑟发抖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卜易……前辈!”
朦胧的夜色下,白芷的胸口微微起伏。她盯着十余丈外的踏剑男子,稍作迟疑,扬声道:“你为何杀我师父,残害我同门弟子?”
“洪姑寿元耗尽而亡,与我无关。你的同门寻衅他人,死伤在所难免。何况白芷道友至今安然无恙,表明卜某对于玄黄山并无恶意。”
来人正是卜易,他拈须说道:“白芷道友稍安勿躁,今晚我不会杀你,我要杀的是那个小子!”
“他是我师弟……”
白芷见到仇人,本该怒声叱呵,却被对方三言两语洗脱了干系,使得身陷绝境中的她一时难以辩驳。即便她想要袒护于野,也使得她的话语声颇显无力。
“呵呵,玄黄山道门也有人修炼剑气?”
卜易笑着反问道,又说:“据我所知,大泽的八家道门,无人懂得剑气之术。而今晚的权厉却死在剑气之下,杀他之人正是那个小子,于野!”
最后一句,他直呼其名。
“小子,我倒是要好好看你!”
卜易看向白芷身旁的年轻人,道:“玄黄山,你在我眼前逃脱。北齐山,你杀了甘松,再次逃匿无踪。随后你却出现在北齐镇、鹊灵山、鹿鸣山,相继杀我蕲州同道与江湖人士。接着你又出现在星原谷,灵蛟谷,再次杀了我三位道友。这才短短几个月啊,你的足迹竟然遍布各地,行程万里,杀人无数,还闯出了夺命小子的赫赫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