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是她的,但她想他好好存活于世上。
她那些微薄的心思,或许在经久之后就散了,他们也能如诗文里写的那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忽的在某一日黄昏,亦或是午后想起,不会遗憾,也不再惦念。
崔芙离京那日,谢蕴与王观一同去送了。
不到半个月,崔芙瘦的厉害,娘家嫂嫂瞧着她便落泪。
谢蕴握了握崔芙的手,送她上了马车,话到嘴边,也只道了句珍重。
崔芙嘴唇嗫喏了下,但话没出口。
谢蕴知晓她想说什么,没应,只抱了抱她。
知道再多也无用,徒增烦恼罢了。
崔芙离开后两日,永安侯府的处决告示被张贴在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永安侯府太夫人,凌迟处死,三日后执行。
程怀、程敬及其家眷流放北疆,徒三千里。
褫夺侯府爵位封号,抄没家产。
谢蕴得知后,松了口气,让听雪去打听,哪日流放北上。
盛夏时分,初升的光晕透过繁枝茂叶,落在马车上。
这是城外北上的必经之路。
等了大半个时辰,谢蕴见到了人。
问月过去,将马车上备着的食盒拿给衙役,“时辰早,各位再送些早饭吧。”
说着,将一鼓囊囊的荷包塞进了那衙役手里。
那人掂了掂,满意的接过食盒,粗声粗气道:“快点啊。”
问月:“多谢。”
谢蕴站在树荫下,静静的看着手脚都带着镣铐的两人,沉默片刻,走了过去。
他们交代得彻底,身上没有严刑招供的伤痕,一身囚衣脏兮兮的,头发也乱。
看见她,程怀目光动了动,似是想问什么。
谢蕴主动道:“她嫂嫂将她接回家了,那座宅子,她托我帮她卖了,急着出手,没卖上好价,这是银票,你拿着路上救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