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他声音哆嗦,结巴了下。
谢蕴看着这双目光涣散的眼眸,复又温声道:“你我和离吧。”
这事,自那日从庆国公府回来,谢蕴便想说了。
她不想去评判戚钰的眼光,更不愿与梁青瑶有什么瓜葛,女子在后宅争风吃醋之事,她不是不知。
但事临己身,才知有多恶心。
人立于世,唯心而已。
上世她违心压抑,重来一世,只想痛快些。
她读了许多书,看过河流山川,不想困与内宅,更想让世间许多女子,去读她读过的,看她见过的。
谢蕴深吸口气,又道:“此事虽是我所提,但是你也从其得了利——”
话未说完,被他打断。
“为何?”戚钰声音很轻,喑哑沉沉。
谢蕴微抬眼瞧他,这才惊觉,他脸色难看的紧,浮着一层白,唇无血色,干裂起皮,心里微动,“你……”
“为何要和离?”戚钰问。
那双眼里暮霭迟迟,散不开的阴霾。
不等谢蕴答,他又道:“是成亲四月,终还是觉得自己心悦端方君子?”
谢蕴细眉微蹙,登时疾言厉色问:“你这话何意?”
休书七出,便有不守妇道。
她要和离,不能被休,那名声不为自己,而是为谢氏一族。
“你曾在玉江楼说,程怀儒雅,丰神俊朗,那今日这王观呢?谢蕴,你可是喜欢他?”戚钰面无表情注视着她,却见眉间寥落。
谢蕴想说什么,忽的顿住。
君子端方,自有姑娘爱慕。谢蕴十几岁的年纪,身边最亲近的男子便是王观了。
王谢两家皆有意结两姓之好,心照不宣,对他们二人往来无甚约束。
日后郎君好模样,那时谢蕴自是会有些心猿意马的小心思。
但是后来,与她成亲之人是戚钰。
他们行过最亲密之事,她受过他的好,那时她才知,爱慕与心生好感,并非就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上世,她含蓄且朦胧的情意尽数给了戚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