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体好了,就意味着他无法全权代理国事,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收回他的监国之职。
收回监国之职不要紧,但关键是他还没来得及削弱兰鸢山的兵权。
有兰鸢山这个手握重兵的亲王在,他屁股下的太子之位,便一日都坐不安稳。
思及此,太子只能想办法捉点兰鸢山的错处,让兰鸢山吃点闷亏。
但兰鸢山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太子在自己身上搞事,于是接下来几天都称病不出,只专心和方岫玉呆在一起。
太子没了办法,最后只能用“沉迷美色,不思朝政”这个罪名,把兰鸢山告到了皇帝的面前。
兰鸢山:“”
他没想到自己门都不出了,也不在明面上和太子做对了,太子竟然还可以无赖到把这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跪在地上,忍不住无语望天。
皇帝年纪大了,身体特已经有些不大好了,全靠一口气撑着,斜靠在贵妃榻上,听着太子叽叽咕咕用各种慷慨激昂的话蛐蛐兰鸢山,不住揉着太阳穴。
兰鸢山也跪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太子发癫,最后太子以一句“如今国内已经一年未兴起战事,不如削减四弟手上的青峦军,也好为国库节省一些费用”作为话的结尾,疯狂暗示皇帝削减兰鸢山的兵权。
兰鸢山:“”
皇帝其实也不是很想看到兰鸢山独大,之前会把兵权交给兰鸢山是因为战事频繁,确实需要有用的能抗大梁的皇子率军,如今国防安稳,皇帝也动了削减兰鸢山兵权的心思。
所以在知道太子在监国时期削减了兰鸢瑛的兵权,他其实是默许的,只不过没有在明面上支持而已。
看着皇帝不说话,兰鸢山知道皇帝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让太子说了。
兰鸢山对皇帝本来就没有什么期待,但是他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暂时还不想在明面上和皇帝起冲突,想了想,于是笑道:
“虽然大周最近未曾有过战事,但西域一直在向外扩张,总有一日会和大周起纷争,若此事削减军队,万一西域忽然兴兵,不知父皇要如何应对?”
“”皇帝不说话。
兰鸢山这轻飘飘的一段话确实是戳中了皇帝的死穴。
担心外邦势力会再度进犯,这也是皇帝之前为什么只敢暗戳戳地敲打兰鸢山,却不敢直接收回他的兵权,然后曲线救国地通过给太子施加助力,来制衡兰鸢山的缘故。
皇帝不想看到兰鸢山一家坐大,但也担忧没有了兰鸢山的军队,日后西域来犯,大周王朝会陷入被动。
这样纠结来纠结去,削弱兰鸢山兵权的事情就一直被搁置下来,迟迟没有被提起。
看着皇帝反复纠结的模样,太子急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对皇帝道:
“父皇。”
他说:“其实儿臣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西域不来犯。”
皇帝动了动眉头,转过身去,看向太子,苍老的声音透露出石子磨砺般的沙哑:
“什么办法?”
“和亲。”太子吐出了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瞬间就让兰鸢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