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帘蒙蒙,隐约可见几点人影。
估计是温家人发现温鹤岭消失不见,来找他了。
不过他之前就用灵力在四周布下禁制,隐匿了三人的气息,由是那嘶哑声音听着格外慌急。
她正打量着,温鹤岭却忽往旁移了步,挡去她的大半视线。
“该回去了。”他道。
桑褚玉也没用多留的打算。
之前裴雪尽就提醒过她,温家不喜妖族。要继续留在这儿,待会儿多半得打起来。
她将蛊匣丢抛给了巫盏,从另一条路离开了树林。
她是走了,温鹤岭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他闻不到任何气味。
同他一样,巫盏不喜用香,两人身上并无什么气息。
又有何处相像?
察觉到他的视线,巫盏温声道:“我不曾使香。”
“前辈何来此言。”温鹤岭紧绷着脸,忍着咯血的冲动从雪地拔起那根枫木戈,“有劳前辈散去鬼咒。”
-
多赚了几点虐心值,桑褚玉只觉回去的路都要平坦些。
想着天黑不会有人找她,她走的时候没跟谁打招呼。但刚回铸器阁,她就远远瞧见道人影。
高高大大,一声不吭地伫立在门外,被夜色勾勒出流畅有力的身形轮廓。
那人也瞧见了她,往前走了两步,道:“小师妹,雪夜天里,去了何处?”
桑褚玉望向石阶上的人。
高个儿,乌黑微卷的长发间垂着几绺细辫。视线如薄刀般压下,沉着一贯的凶光。
他背后还负了把重剑——这太衍剑派里,唯他一人使的重剑。黑亮亮的一把沉重剑刃,斜负在背后。
“栖明师兄。”桑褚玉慢吞吞道,“修炼去了。”
“我刚从练功房回来。”
“散心去了。”
“你——”蒲栖明将眉一蹙,仍是那副凶戾模样,却道,“苦着张脸,是有谁惹你了不成?”
桑褚玉疑惑抬眸。
她不是一直都是这副表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