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有一种人最为难缠,便是酒鬼。
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何况是已经被家中父亲强制定亲,又被母亲压制许久的吴瑞雪,喝得大醉之后心中燃烧着的那团火越来越旺,只觉得没有吐露出来,非得将真正的自己烧成灰烬不可。
她使劲去推拉着自己的朱玉笙:“我的事情你少管!”她跟吸血的蚂蝗似的再次紧抱住了卫灏的胳膊,放声大哭:“表哥你为何不喜欢我?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性格不好?表哥你知不知道,自从第一天你来家中,我就心悦于你……”唠唠叨叨,竟当众表白
苏夫人的脸都绿了。
她一生要强,无论是丈夫流连美色,还是妾室上门挑衅,都经历过了,谁知竟亲眼见到女儿抱着男人哭,还诉说相思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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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你是要气死我吗?!”苏夫人厉声喝止:“再胡说八道,你也不必再嫁人,索性落了头发做姑子去!”
吴瑞雪从小到大被母亲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曾有过得不到的东西,便是逢年过节要给家中女儿打首饰裁衣裳,也必然是她挑完才能轮得到其余庶出的妹妹们。
谁知一朝钟情于表兄,就跟成魔一样,他拒绝的越彻底,她越是念念不忘;他越加客气疏离,不假辞色,她便越想让他对自己和颜悦色,若是能对着她笑就更好了。
越是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在卫灏一次次的委婉暗示拒绝之下,更助长了她的痴情,而这种执念在他拒绝私奔之后达到了顶峰。
与此同时,对于一味压制苦劝自己嫁去做彭家妇的亲生母亲,吴瑞雪心中的反感与厌恶也达到了顶峰。
她满腔怨恨的想,嫁去彭家过得日子还不是同你一样,做个独守空房的正室,有什么意趣?
此刻,她抱着表兄的胳膊,触及到他的衣袖,闻到他身上雪后冷松的味道,满心欢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甚至还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对于父母强制自己嫁去彭家的公然反抗,当众给父母难堪,让她心中痛快不已。
“表哥,只要你愿意带我走,我这辈子跟定了你!”她摇着卫灏的胳膊:“表哥你答应我啊!”
比起曾经试图让母亲帮她退掉彭家亲事,再撮合她与表哥的婚姻,她现在已经不再寄希望于任何人,而是当众求情。
卫灏去扯她的胳膊:“表妹,你喝醉了,等你醒来再说吧。”
朱玉笙小心再劝:“大小姐,咱们先回房洗把脸换件衣裳,你瞧瞧你身上的酒渍,哪有人一身酒气喝得人事不省的?”只怕你酒醒之后想起自己冲动之下所做之事,都没办法在刺史府后院待下去了。
不过也不要紧,估计以这位表兄的手腕,彭家的亲事她也不必再忧心。
吴瑞雪抡起巴掌去打朱玉笙:“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勾引表哥,还试图拿我私奔被拒来要挟我。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豁出去了!
苏夫人只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再瞧不见女儿丢脸的这一慕。
她怀疑女儿是在报复她。
厅内,大多数人都没有采取行动,唯有苗姨娘似乎在为苏夫人说话,张口规劝:“大小姐,你已经定亲了,再抱着表公子的胳膊哭也不合适。你要再这样,夫人可得被你气晕过去!”
苏夫人:“……”我倒是想晕!
她气妾室煽风点火,更恨自己的女儿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但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丫环跟儿媳妇去撕扯紧抱着外甥的女儿。
卫灏被缠的心中厌恶,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假意劝了两句,话还未说完,外面便有老仆脚步匆匆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
团圆佳节,吴延心中堵了一团火,忍不住骂道:“什么不好了?”
那老仆道:“外面来了一帮乡民,站在府门口不肯走,说是二公子逼良为娼,引诱读书儿郎进赌坊,还设局讹诈钱财,打人害命,都聚在府门口向大人讨要个说法,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瞧热闹的人。”
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