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奔波一日一夜,来不及休整,便要去面见将军,他从狭道下马,想着今夜是关键,不能出错,不好惊扰军中,从看守的边界进入。
路过草垛,后头是火光重重,传来闲闲碎语,连有人走近都不知,仍在闲谈——
“如今世子失踪,生死不明,这宫里头都在传,是咱们侯爷做了手脚。”
“世子可是侯爷的亲侄子,何至于此?”
“生在王家,亲戚算个屁!不过我看啊,咱们世子爷,怕不是叫那个鬼王捉去咯……”
“什么?什么王?”
老兵啧一声,“鬼王!”
“那不是传说的事儿嘛,哪能是真的?”
老兵不服,“怎的有假,我就见过,我还知道,鬼王其实还有个名字,单字翼……”话未完便被打断——“哎哟我滴娘,就差一点儿!”
士兵呸口沫子,搓搓掌心,“再来!”
另一个不服气,“你都输了,别想给爷赖账!”
“我怎么就赖账啦,我三把,你三把,还剩一轮,咱俩不多不少,还剩一回,谁赢还不知道呢!”
“你们,别……”有人扯他的肩膀,他厌烦挥去,“哎一边去别烦老子!”
“这军里,疏于法纪的事是越来越多了。”冷不丁的一道男声。
围着火堆的几个兵噌地起身,慌乱丢了手上的东西,“郑……郑副使!”
“你们,各去领五十杖,罚饷银三月。”
郑宏最讨厌军纪散漫之人,他冷声道,“若被我知晓你们逃罚,就将你们脑袋砍下来吊城门上!”
看守的小兵们战战兢兢,“是……”
心情前所谓的糟糕,才将靠近主帅营帐,又有事耽搁他,部下将他拦住,说抓了一群假流民,郑宏呵斥,“这干闹事人直接拖去斩了就是,啰嗦什么!”
部下有些犯难,“就是……那带头的女贼,颇难对付。”
郑宏皱眉:“怎么回事?”
“就是……”
忽闻身后一女声,骂骂咧咧,大闹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绑我!叫你们领头的来!”
郑宏扭头去看,对方身量不高,走在最前面,几个流寇鼻青脸肿的被以同一条绳索绑着跟在她在身后,却叫嚣着——“不关我们的事啊兵爷,都是,都是这个女人指使的!”
“你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是真的流民!”
“……”
这头吵闹令人烦心,郑宏眉头皱紧,部下附他耳边道,“她说,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