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你真是了不起。”
杜蘅只能由她挽着。
听她说怎么个了不起法。
车軎送来第一天,他们对其进行文物称重,以及通高、底座外径、内径的专业测量,与杜蘅在信稿中标注的数字几乎没有误差。
有也只是很小的误差。
“如果是目测,你对数字也太敏锐。”
帐篷小方桌子上摆着胶鞋、棉布口罩等一干东西。杜蘅一边听她说,一边换鞋,戴白色棉布口罩,又把带子解开,想重新梳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给你拿梳子!”
“谢谢。”
“别客气啊,一会儿看到那面车轮你一定会震惊的!”
燕妮完全藏不住秘密。
“老师们一致认为,底下应该是一座完整的车,有马车出土的墓葬级别都是比较高的。昨天简直炸开锅,大家都好开心。”
杜蘅梳好头发,重新戴口罩。
燕妮突然不说话了。
帐篷外传来江、夏两位教授的声音。
“……你等等,那天老师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做主撵人。”
“我那不叫撵。”
“那叫什么?和你请教嘛。”
江教授没回应,夏教授又说:“哎,真是怕了你,吃枪子似的,一会儿对着人家小同志不好再那样了。”
“夏守亮,当我叁岁小孩呢。”
夏教授噤声。
燕妮拉长脖子,忽然嚯的一声,帆布帐篷被拉开,江教授的脸出现在帐篷外。
“别磨蹭。”
杜蘅跟出去。
江教授的眼睛在她脸上巡逻几个来回,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这位四十岁的女教授走得雷厉风行,这么大的旷野,好像永远不够她走似的。杜蘅跟在后面,那双脚镣束缚过的腿必须迈大迈快。
学生们都知道江教授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