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让她变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叶芸产生了回老家的念头,可佟明芳就像随时会被点着的炮仗,叶芸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提这件事。
她唯一会走出家门下楼,就是去公共浴室,饶是这样,流言蜚语仍然没有放过她。
那些在走廊做饭的大婶,会毫不避讳地对另一头的邻居喊道:“说的就是她,白家从农村讨的媳妇。”
叶芸听见了,却没勇气抬头,垂着眸匆匆往家里走。靠在走廊抽烟的白闻赋眼神愠怒地扫了过去,那几个婶子才闭了嘴各忙各的去了。
叶芸走到楼上,闷闷地叫了声:“大哥。”转身进了屋。
房间对她来说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却也是她唯一安全的港湾。
叶芸将脸盆放在地上,头发还在滴水,她没有去管,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
她坐了很久,直到头发渐渐干透,房门突然被敲响:“开下门。”
叶芸起身将门半开,白闻赋的身影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他垂下头来:“出去逛逛吗?”
叶芸呆滞的目光晃动了下,茫然地问:“去哪?”
白闻赋适意地靠在门框上:“不去怎么知道?”
叶芸的视线穿过他的肩膀看向对面的房间,敛下了眼睫:“太晚了,妈知道我出去会不高兴的。”
“那就不让她知道。”
叶芸倏地抬起眼皮,沉寂已久的心跳声忽然在心口敲了下,她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向来稳重规矩的大哥要背着佟明芳带她夜出,她甚至无法想象这要是被佟明芳知晓,她得气成什么样。
白闻赋下巴略抬,神情疏朗地睨着她:“不敢?”
没有人甘愿被囚禁,白闻赋说出的每个字对叶芸来说都有种无法抵抗的诱惑力。
他单手抄在兜里,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也或许正是因为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给了叶芸违逆的冲动。
她思索片刻,对白闻赋说:“你先下去,然后我再走。”
白闻赋轻哂:“怕什么?”
叶芸抿着唇不出声,白闻赋转身丢下句:“我在报亭路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