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殿。
延和帝照例作过一番致辞后,宣布开宴,臣子们山呼万岁,举杯遥敬圣上,教坊司的舞伎们鱼贯而出,为君臣献上早就排练好的《月宫嫦娥》,丝竹管弦声绕耳不绝。
怀钰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后,一手支颐,拿筷子拨案上的酒杯玩儿。
延和帝斜眼看他:“不来敬皇叔一杯?”
怀钰像没骨头似的,懒懒起身,执了杯酒,走到御案前双手一揖:“恭祝陛下洪福齐天。”
说罢,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延和帝也将酒喝了,知道他一向不喜这种场合,便笑道:“滚罢,你们少年人一块儿玩去,不用陪朕这个糟老头子。”
怀钰这才喜上眉梢,手脚麻利地滚了。
苏大勇等人正在水阁吃酒赌钱,气氛热火朝天,怀钰一来,登时受到了热烈欢迎。
“头儿!你终于来了!来,坐坐坐!”
“倒酒倒酒!今晚不醉不归!”
“老大,吃月饼不?五仁儿的。”
怀钰居中坐了,接了属下递过来的一碗酒,一边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名小旗答道:“听咱勇哥吹牛呢!”
“哦?”
怀钰将酒喝了,又剥了几颗花生米,抛进嘴里,“吹什么牛?”
“吹他跟翠香大战三天三夜的事儿啊!”
苏大勇醉得颧骨通红,推那人一把:“去去去,小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什么吹牛!”
怀钰不明就里地问:“翠香是谁?很厉害的大盗吗?”
自从锦衣卫被东厂分权后,他们平时也就干些捕贼缉盗、维护治安的芝麻小事儿了,京城什么时候出了个叫“翠香”的厉害人物,他这个指挥佥事居然不知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诡异地安静了片刻,随后一齐大笑出声,有些人笑得肚子疼,在地上打起了滚。
“笑什么?”
怀钰一头雾水。
“哈哈哈哈……”苏大勇简直笑出眼泪,“头儿,这个翠香……她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当然……她在床上还是厉害的,人家……人家是个窑姐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怀钰:“……”
怀钰俊脸薄红,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再笑的人扣半年俸禄!”
这下没人敢笑了,各自憋笑憋得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