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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骢在奋威将军府停下,怀钰下了马,陆诚常年驻守边镇,在京城并没有宅邸,这座将军府还是圣上赏赐下来的,给陆羡和怀芸成婚用,他们搬进来后,怀钰就来过一次,对宅子还不是太熟悉,他没有走正门,免得引起骚乱,而是找了堵围墙翻进去。
他在府中乱走,没一会儿就迷了路,不得不抓住一个下人,问:“陆小将军在哪儿?”
那人认出他是太子,惊讶地半张着嘴,呆呆地回答:“少爷……少爷在演武场。”
“演武场怎么走?”
“从那儿穿过去,直走就是。”
怀钰点点头,手起刀落,劈晕了他,将他拖进草丛里,然后施展轻功,飞快地向演武场奔去。
陆羡今日休沐,在府中和亲兵比划拳脚,他是摔跤好手,单打独斗肯定打不赢他,陆羡便让他们一起上,十多个亲兵将他围在正中,陆羡拉开架势,上身打着赤膊,外袍系在腰间,一身肌肉健美流畅,因为流了汗,流淌着蜜一样的光泽。
众人一齐而上,他游刃有余地接招,口中还不断点评着每个人的水平:“胡捷,出招太慢,别人一拳都揍到你脸上了,你才出拳。蒋坤,力量不足,回去找个木桩再练练。方百年,腿部力量不够,你这下盘虚得跟陀螺似的,一脚就把你踹趴下了。”
他每说一句,被他点到名字的人必定被他打飞出去,每个人都忿忿不平,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尤其是那个被他踹趴下的方百年,因为是脸着地,校场又才下过雨,全是淤泥,他沾了满脸的湿泥,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冲陆羡一拳揍过来。
陆羡笑眯眯的,正要接招,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羡哥!”
陆羡一愣,回头看去,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左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腮帮子顿时肿起老高。
亲兵们见他挂彩,纷纷大声喝彩起来,一拥而上,将方百年架起来往天上抛。
陆羡没闲心管他们,跑上前问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太子被禁足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北京,因为圣上一向对侄儿宽容以待,还是第一次这么罚他,甚至不留情面地下旨申饬,陆羡没想到在府中禁足的他竟然会跑到这儿来。
怀钰抓着他的手道:“羡哥,借我几个人,我媳妇儿被人拐跑了,我得去找她,锦衣卫的人我指挥不动,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陆羡:“……”
过了半天,陆羡才说:“这个我做不了主。”
怀钰的手失望地垂落下去,他有想到陆羡会为难,但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看来是他天真了,十多年不见,陆羡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把他当家中的小弟弟看?
“不过,”陆羡看着他的眼睛,说,“别人我做不了主,我自己还是能做主的,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怀钰一愣。
陆羡转身,对亲兵道:“你们认识我身后这个人吗?”
众亲兵一头雾水,但都参差不齐地点头。
陆羡大声问:“他是谁?”
众人齐声答:“太子殿下!”
陆羡又问:“你们是什么兵?”
这下回答就五花八门了,有的说是虎豹营,有的说是甘陕兵,还有的胆大包天,竟说自己是陆家军。
陆羡负着双手,坚毅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沉声道:“你们这些人,有的是各地卫所抽调上来的精锐,有的是多年镇守边陲的老兵,那你们应该知道,虎豹骑是扶风王所建,进了虎豹营,你们就是扶风王的兵!我身后这位,他不仅是太子殿下,还是扶风王遗孤,扶风王唯一留存的血脉!”
众人都精神一振,向怀钰投去崇敬的目光。
凡是大晋儿郎,没有哪一个不是听着战神扶风王的事迹长大的,每一个儿郎在离家参军时,心中也都怀揣着要成为扶风王那样一个英雄的梦想,即使他们中有人从未见过怀钰,也没与他说过一句话,可光是扶风王遗孤这层身份,就足以得到他们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