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汉子和哥儿有别,但少年毕竟去了一趟宜春楼,虽说看起来衣服还完整,可若是真被人欺负过了……
就算齐怀仁是个大夫,他也不想让少年陷入任何会被诟病的可能。
徐书冷着声音:“这里就不麻烦齐大夫了,快点开药就行,我会给他上药。”
齐怀仁看出他不让自己插手是另有原因,再看那个脸色苍白的哥儿,只是叹了口气,叮嘱徐书:“他被人下了催情的药,但身子弱,又苦熬了两个时辰,所以才发起烧来,虽然有这人参吊着气血,但烧的厉害,人是会傻的。”
“你先湿了帕子给他降温,拿酒擦最好,我去煮药,等烧退下来,其他就好说了。”
徐书沉声应下,催着齐怀仁出去,关上了门。
床上的沐京华紧闭双眼,已经晕了过去,一张小脸皱得厉害。
徐书解开他外袍,拿着布巾打湿少年尚且完好的皮肤,帮他降温。
他没有一点揶揄的心思,只是眸子越发冷淡。
想到少年被老鸨逼着喝下着催情的药,却被绑住双手双脚,动都不能动……想到少年瑟瑟发抖,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默默流下的眼泪也无声无息。
徐书不由得狠狠砸了一下旁边的墙。
却不知道那墙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这么不经砸,直接破了大洞出来。
而墙的旁边正好是在煎药的曲修,看见墙上突然破了个洞,他吓得脸都白了,但看到徐书阴沉的脸后又不敢跑去找师傅。
只能颤巍巍地坐在药炉前继续煎药。
徐书也没想到会吓到这少年,但也无心解释些什么,便只是尽量放柔了语气问:“小孩,你师傅有没有给你做新衣裳,你拿来给他穿,我给你钱好不好?”
他看这少年的身量和沐京华其实差不多。
新衣服是有的,昨日师傅刚从布料店给他取来,只是看到徐书,再怎么舍不得,曲修也不敢说不,只连连点头,忙着跑出去了。
等曲修把衣服取来,药也正好煎好了。
但徐书担心沐京华觉得苦,又看向一旁准备溜的曲修:“可有蜜饯?”
曲修又苦着一张脸出去拿蜜饯。
等蜜饯拿回来,徐书才开始给沐京华喂药,哪怕少年现在还昏着,徐书还是好声好语地哄着:“小木槿,不苦的,你喝一口,我喂你蜜饯吃。”
一旁正要溜的曲修听见这话,神色有一丝复杂,搞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凶的要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但他也没想太多,能有跑的机会,当然立刻就要跑。他得找师傅告状去,这人又抢他新衣服又抢他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