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还想不明白的,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何沉低声应下。
过了会儿,他又道:“殿下,过几日便是年节,方姑娘以往……”
萧翊却忽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何沉,你上回说她不见我,情致便很好。”
何沉一怔,悄悄抬眸瞧了瞧萧翊,不知他有何打算。
萧翊:“现在仍是如此么?”
何沉喉结一滚,有些紧张。自从上回他与方柔吃过一次拨霞,后又带她去了趟朝晖园,他们间来往倒是多了些。
也因萧翊许多时候避着方柔,所以诸多上传下达之事都由他从中奔波,一来二去交往自然频密了些,方柔对他的态度也日渐亲近。
这偌大的景宁宫,只怕唯有萧翊与她越来越生分,其他人都知晓方姑娘是个好说话、脾气顺的,还爱笑,对着众人和风细雨,都庆幸自个儿主子心底纯善。
他心中天人交战,好一会儿才低声答:“似乎仍是如此。”
说完便给自己捏了把汗,眼眸飞转,猜不透萧翊的心思。
萧翊沉默了片刻,方道:“这样好的时节,该让她圆满些。”
何沉静听着吩咐,萧翊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多上心,她现在显了月份,可心中仍没多少分寸,凡事不能由着她喜欢。”
何沉只得应下。
脸色有些犹疑,被萧翊转眸瞥见,“有话就说。”
何沉下意识深呼吸给自己壮胆:“殿下,您在替方姑娘考虑,她日后总会明白的。”
萧翊睨了他一眼,何沉忙俯身:“属下多嘴。”
他抬手挥退何沉,独自坐在书案后琢磨片刻,随后站起身离了景宁宫。
除夕,迎岁。
方柔许久没再这样开怀,这一日仿似梦中。
也不知春桃与何沉筹备了多久,她自睁眼开始,所有的事物都像往日重现,而这份回忆,源自丘城,源自她心心念念的家乡。
贴挥春,送岁红,方柔和春桃都穿上了贺岁的新衣,午饭后,春桃还喊来阿妩跟何沉,四个人围坐在软榻边,慢慢悠悠地包饺子。
何沉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不料手艺竟比阿妩还要好。
方柔意外地瞧着他巧手搓揉,包个饺子也就眨眼之间,不由好奇:“何侍卫,你这手艺打哪儿学的?”
何沉心无旁骛地干活:“我在家中排老大,自小学着照顾人,干些粗活不在话下。”
方柔眨眨眼,对他又有了新一面的认知。
春桃嘴快道:“何侍卫,你娶亲了么?”
何沉摇头:“男子汉先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