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重看了眼背对他的陈路生,筷子在米饭里戳了两下,然后他偷偷拿了一只扒好的虾,塞进嘴里。
陈路生手痒得厉害,在凉水底下冲了好久才觉得缓解了一些,他擦干手,回身坐回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碗里的虾已经没了。
楚重低头扒拉着饭,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句:“小狗吃的。”
说完,他撂下筷子,擦了擦嘴,走人了。
“你去哪?”陈路生问。
“回房间睡觉。”楚重没回头,登梯子上了阁楼。
楚重躺在床上,阁楼逼仄,像个棺材,他有种一觉睡过去便可以永远不再醒来的错觉。
呼吸放缓,身体的器官渐渐放低了存在感,仿佛要将他抛弃。
唯有右腿疼痛不止。
楚重疼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一道身影捂着自己磕到的头,向楚重靠近。
他弯着腰,腰背伸展不开。
重量压下,床垫凹陷,楚重翻身往里面滚,小腿被人一把拽住,陈路生捞住楚重的腿,手掌摸上楚重的膝盖,指腹摩挲过伤疤,带来一阵撩人心的痒意。
短裤的裤腿下滑,摞在了腿根处。
阳光透亮,从窗外洒进来,裤腿里裸露出的内裤边若隐若现,紧缚着细长的腿。
陈路生默默移开目光。
楚重困劲儿上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腿一直没疼,他睡得安稳。
再醒来是被陈路生叫醒的。
“都晚上了,起来吃点东西。”陈路生伏在床边,离他很近。
楚重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外面天都黑了,这一觉可睡得真久,他有多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好像从离开陈路生之后,他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持续的噩梦、头痛,都快把他折磨疯了,一到晚上就跟走上了刑场一样。
迎来的只有记忆的凌迟。
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第章
其实就算是不做噩梦的以前,他也是没睡过什么好觉的,在家受约束,在宿舍室友太吵,他觉很浅,一点动静就醒,而在那个陈路生很少光顾的公寓里,他却总能睡一个好觉,因为那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即使陈路生来了,也经常是做完了去另一个房间睡,偶尔一次太累了,不想动,也是躺在一边,不会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