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交锋:“苦。”
两人同时看向说话的楚重,楚重仍闭着眼,嘴唇动了动,眉毛皱在一起,陈路生连忙去冲了杯蜂蜜水,嘴对嘴喂了楚重一口,楚重的手仿佛无意识地勾上陈路生的脖子。
等陈路生喂完一口,他搂着陈路生的脖子,嚷嚷着:“陈路生,还要。”
陈路生喝了口蜂蜜水,又喂过去。
周博垂下眸子,默默攥紧门把手,用力到手心被硌得生疼。
楚重喝到陈路生喂过来的第四口时,把脸转向另一边,表示自己不要了,同时手垂了下来。
陈路生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一扭头发现周博已经走了,随着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周博的脚步声消失。
陈路生帮楚重脱了鞋,脱了外套,他从衣柜里找出睡衣,给楚重换上。
扶起楚重,把衣服袖子拽下来时,耳边响起楚重被酒侵蚀得喑哑的声音:“男朋友?”
陈路生动作一滞。
心像被揪了起来,沉甸甸地悬着。
“你不是。”楚重说。
闫姐那天问楚重,陈路生是他的什么人。
他回答:“不是什么人。”
陈路生就只是楚重的陈路生,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陈路生也不是楚重的什么人。
上学的时候,楚重错过的题从没错过第二遍,爱错过的人,他也不会再爱第二遍,他这人别的优点可能没有,但还算知道长记性。
他想过,他和陈路生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不谈情爱地相伴一生罢了,如果陈路生不能接受,那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知道。”陈路生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么说了。”
仿佛吞下了一根钢钉般,陈路生从喉咙到肺腑里都是一阵尖锐的疼,他手指发麻,僵硬地帮楚重脱下上衣,换上睡衣。
楚重脑袋又胀又疼,他看着陈路生顶着发红的眼眶帮他擦脸,然后自己钻进卫生间洗漱,也不知是不是在里面哭了,出来时眼睛更红了。
陈路生上床,钻进被窝里,抱住楚重,“睡吧。”
楚重往陈路生怀里钻了钻,把脸埋起来,夜里安静得只剩耳边的心跳声,急促且有力,他不安分地在陈路生怀里动了动,陈路生的心跳声随之骤然加快。
直到他找到令自己舒服的姿势,不再动了,那心跳声才渐渐平稳下来。
楚重渐渐有了睡意,闭上眼睛,迷糊间忽然唤了陈路生一声:
“陈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