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德翻身下马,直接略过王柄权、刘卢明,来到一名千户面前,两人似是十分熟悉,在一旁低声谈论着什么,聊了好一会,他这才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一具尸体旁。
王柄权本以为对方是得知四皇子的死讯,前来兔死狐悲一番的,不成想对方竟好似并未看到一般,径直走向了一具无头尸首,并在其身上翻找了起来,最终将翻找出的一堆信件揣入怀中。
得到信件的王柄德立刻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却见马匹前方早已立有一人,拦住了去路。
王柄德心生不悦,暗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挡住了去路,待看清对方样貌后却是一愣。
“是你?”他显然有些意外。
“二哥还真是大忙人,每次都来去匆匆。”王柄权冷冷看着王柄德,答非所问。
“让开,我有急事!”王柄德似乎不想多费口舌。
“二哥的急事比自家兄弟死了还要紧急吗?”
“谁死了?”王柄德皱眉问道。
“王柄琸!”王柄权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什么?”王柄德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随即打量四周,终于发现了不远处王柄琸那余温尚在的尸体,看到尸体的一瞬间王柄德的眼神起了变化,但紧接着便又被冰冷所取代:“人死不能复生,我有事先走了!”
“走可以,东西留下!”
王柄权自刚才就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如此客气,也是因为对方在得知兄弟死后会有所动容,但尽管如此,他仍不会糊里糊涂地,让对方从他眼皮底下带走重要的东西。
王柄德见对方语气不善,只能说出实情:“东西是父王命我来取,有什么问题你回去问父王便是!”
父王……王柄权一听是圣恩帝的命令,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最后他还是闪身让开了路,王柄德则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策马离去。
“就说我和这种人合不来了。”
王柄权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直到刚才,他仍紧密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若其胆敢表现出一丝杀意,王柄权不介意让他回不了京师。
不知不觉,自西北归来的王柄权,身上多了几分莫名的杀气。
“薄情却不冷血,这种人,我不喜欢,但却不足以成为杀他的理由。”王柄权摩挲着手掌,望向逐渐沉入地面的夕阳,自言自语。
次日,在战争中死去将士遗体,开始陆续被安排返乡,早已没了亲人的,则是集中在一起安葬,此时,王柄权正端着酒杯,站在一座新坟之前。
王柄琸早已被废去了皇子之位,入不了皇陵,所以只能安葬在这。
将杯中酒洒落在身前的土地之上,王柄权自言自语道:“也许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吧,以你的性格确实做不了皇子。”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也不适合做皇子。”
王柄权极少对外人说出心里话,此刻对着一座坟墓,反而说了出来,对于王柄琸的态度,他从来都谈不上厌恶,哪怕对方当初想将他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