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震如雷,并且不止一次,接连呐喊:“贼王曹易颜已死,皇上有命,悬首郡城!”
“不,不可能!”
其实一箭之外,看不清人头,因此古指挥使一把夺过兵符,只一入眼,顿时倒退半步,脸色猛涨得潮红,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住。
额间脖颈间,密密麻麻的汗珠,肉眼可见渗出,大滴大滴顺着脖子滑落,很快沾湿衣襟。
顺眼看去,周围诸将都呆立不动,宛是木偶僵立,个个面带着惊惧之色。
“快,通知钟军师……”勉强,古指挥使才发出了命令。
钟萃的营地是占用了城中一个府邸,信使闯入,总觉得府邸寂无一人,连枯藤都不胜寂寞瑟瑟抖动。
其实府邸内还有三十多个亲兵,人人提刀站在滴水檐下,钟萃有些憔悴,头发蓬乱,神色还算平静从容,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馅饼,桌上放一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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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信使过来,略一摆手让进,就让信使说话。
这话石破天惊,可钟萃竟是脸色不变,甚至还在吃着硬饼,只有听到了虎符,才脸色变得愈加苍白,放下只剩半块的烙饼,说着:“本想吃个饱,不想没有这福份,也对,我何等人也,丧师败将,何能有此?”
“拿过来吧!”
信使感觉不对,惶恐递上。
“确实是陛下符信。”钟萃哪怕早有准备,拿到手里,仍旧心里“轰”一声,立时头涨大,周围的天地府邸立时旋转起来,只觉心头突突乱跳,竭力想镇定下来,却哪里能够?
语气顿瞬失了平均,艰难涩然,充满悲意,难以自制,不知不觉,眼泪而下。
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大王和大魏。
别人或怀疑是诈,但唯有钟萃深知大王谋划。
深入敌境,奔袭敌京,本是险中取胜,搏取万一胜机。
欲成此事,其实小半人谋,大半都在天命。
半途稍有差错,被那伪郑察觉,自是受万军围剿……必无生还之理。
因此,钟萃已经确信了。
心中传来阵阵绞痛,钟萃仰面望天,喃喃自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空中闪过霹雳,接轰隆一声,滚滚沉雷之后,细雨淅淅沥沥落下。
环顾左右,昏暗天光下,袍泽尽显黯然。
时局如此,还能如何?
“天意!天意!”
钟萃叹息着,不复言语,要是愚钝之人,说不定还拼命抵抗,可他明白。
本来困屯舒阳府,军心已跌落,要不是应国以魏制训练,乃精锐之兵,又有复还大魏之理想,早就乱了。
现在大王一死,众将无主,立刻就崩溃,有人想拼死,可大部分人就想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