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她给人的印象,像是会画那种金黄的,希望的画,而不是这样的绿。
不是青草那样的碧绿,而是在大的土坛子里生长许多年,盘根错节的老叶的墨绿,带着潮湿的水汽。
“但是为什么不画眼睛”
大体已经完成,她正在拿颜色做一些细化,闻言也并没有停下,只是说“有一双怎样的眼睛,我想该留给它的主人决定”。
桐原觉得口有些干,一时间说不出话,他半眯着眼睛看她,想从她奇怪涂鸦的脸上找出破绽,但没有,仍旧很奇怪。
更怪的是他仍然觉得这种怪异并不丑。
“下午再继续画吧”
桐原坐在地板上,喝了一杯茶。
“下午”她说到这里停下来,放下画笔,端正地坐在桐原对面,躬了躬身体“下午我会提前离开,可以麻烦你帮我掩护一下吗”。
“提前?”桐原坐在茶点对面,手指在木板案面上扣了扣,眉眼缓和地看向她“是那个你想要得到的人”。
“是”她垂首,“拜托,母亲的谋算你已经知道,之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她显然知道在听到王氏夫人的算计之后,桐原已经不可能跳入这个陷阱。
“好,很好”
桐原分明在笑,眼睛却是冷的。
树在山下旁边跑来跑去,不时黏着哥哥,眼巴巴地问“哥哥,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出去玩玩吧”。
山下坐在檐下,眼下乌青,带着红的血丝,但手里还在做着功课,他听到这个话,并不回答,只是不时会望一眼屋外。
穿过四周灰败的墙,墙角的那一棵孤零的夹竹桃,花儿落了一地。
小孩子总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树蹲在夹竹桃树下面,山下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
“树,你在干什么”
“没”树猛地站起来,绷直身体,手放在后面,“没干什么”。
“树”山下皱着眉站起来,走到树身边,“把你的手伸出来”。
“哥哥”树盯着地看,“没什么东西”。
树哭得嘴巴都撅起来,但哥哥还是把他手里的花拽出来。
花开得很漂亮,花茎还带着翠的绿,显然刚摘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