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帖那东西拿一卷便好,她醉翁之意本就不在酒。
不知道淑妃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但贺缺不来,姜弥行动方便了不止一点。
那人太聪明,她没力气和他瞒许多。
若说皇后和她亲近,那淑妃就是贺缺才能在前朝和皇帝那里得宠这么些年的缘由。
但她死那一年,宫变前后,淑妃万卷库里搜出来了一纸旧日信笺。
没有外人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淑妃自此之后便全然失宠,昔日宫殿与冷宫无异,终生不得出。
姜弥也不知道那信笺究竟写了什么。
但她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小时候在这里捉迷藏,她见过淑妃长长久久看着那东西,然后垂眼笑了下,将东西收进了……
她的指尖向上伸,已经碰触到了那个盒子。
然后碰到的却是温热却有纹路的触感。
是个人的甲盖。
姜弥猛然缩回了手。
她躲得速度极快,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然后这位一向最温粹守礼的小姜娘子神情仍然平静,却劈手去拧对方腕骨——
很巧的劲儿,对方瞬间松了手。
姜弥的身体早已不支持她做剧烈活动,她本人也许多年习惯以理服人——除了对贺缺和姜暮,所以平川郡主点到即止,向后退了两步。
她神情尚且平静,眼神却已经戒备。
“你怎么会在这里?”
“郡主这样问,薄奚尤真的会伤心。”
那人自嘲似的扯了扯唇,眼里面却仍浸着笑。
“一个多月没见,郡主原来是这般看我。”
姜弥看向自己的手腕,含义不明而喻。
“我成了婚,郡公却要这般,不是郡公先逾矩,姜弥怎会冒犯?”
那人赫然是一身黛青色薄绸单衣的薄奚尤。
他个子很高,靠在书架上微微活动着手腕,明明温润内敛,却因为本身的身形而极具压迫感。
姜弥虽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心里却升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
……又赶到一处了?
姜弥本就不认为昨日在六桥春那一场风波是意外,如今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薄奚尤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