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某种正在思考的兽类。
他知道姜弥厌恶一切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除了那个每次都吵却从不离开的贺缺……虽然他们彼此看不出来什么爱。
但身为男人,他本能知道这人在姜弥心里的特殊地位。
薄奚尤用了四年时间站到姜弥认定的友人位置,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朝回到从前。
本来今日他是来确认那东西的位置,却不想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本来不出现暗自观察是最好的选择,而薄奚尤却下意识靠近,向过往的很多次一样,光风霁月地朝她微笑,神出鬼没出现,反正她一次都不会问他怎么出现得这么巧,只是笑着说你来了——
然后姜弥躲得极快,避之如蛇蝎。
隐隐约约的烦躁在胸腔里面升起,他面上却仍是温柔模样。
薄奚尤枯着眉微笑。
“阿弥这么怕他么?若是这么不痛快……这婚事你不开心?”
他有意将姜弥的意思歪曲。
果然见到对面本就温疏的人唇角弧度全然拉平。
“姜弥过得开不开心似乎也不是郡公来决定,对吧?”
她声线平稳,仍然看不出喜怒。
但薄奚尤就是有种让这清冷温煦、自持矜贵的人情绪发生波动的愉悦。
……怪不得那人总是过来逗她。
薄奚尤刻意忽略了姜弥面对他和面对那人时的不同反应,眼梢瞥到后面,正打算兴味盎然、又忧心忡忡的下一句,那边的人却开口如石破天惊。
“他左肩上两颗红痣,郡公是想听这个么?”
“还是说,郡公原是瞧上了我夫……”
姜弥本想狠狠恶心对面人一把然后带东西抓紧走,然后她的肩膀被轻轻扶住了。
单薄的肩胛骨贴在宽阔的胸膛之上。
女孩子背后那人低低地笑。
他个子同样很高,漫不经心将人环住,眼神却是瞧着这边的。
毫不遮掩、赤裸而尖锐的占有欲。
以及想将对面拨皮抽筋的敌意。
他笑得轻蔑又傲慢。
“不管瞧上谁,你瞧得上我便是了。”
“毕竟我那红痣也挺坏了品相,除了你没人要我……是不是,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