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是盛夏时分。
“不论如何,肃雍王府都是你最大的后盾。”3
姜弥记不清贺缺后来是什么态度了。
大概闹得并不愉快,匆匆而来的人又很快离开。
“你这样又是何苦。”
薄奚尤不知何事出现在她身后,轻声叹气。
——听说贺缺来,这位康德郡公自觉回避了。
“人从军营回来才这么短时间,你们好不容易缓和些,怎么又突然说这种话?”
“很伤人的,阿弥。”
关你什么事,姜弥想。
他们从小到大放狠话的时候海了去了,这一点儿根本破坏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就算破坏了……
他们又能继续做几年的朋友呢?
但姜弥涵养极佳,尽管当时想出来的全是冷的反驳,面上却仍然是温和的。
她从不对外人发火。
“那大概是我确实不会说话。”
她笑,手掌里的签文几乎嵌入掌心。
大相国寺的下下签不可带走。
所以姜弥回来的时候自己雕了一只。
“临风冒雨去还归,役役劳身似燕儿;
“衔得泥来若作垒,到头垒坏复成泥。”
解签的小沙弥神情犹豫,但还是坚持念了出来。
“千般百计,晨昏不爽,谁心此事,劳心到底。”
姜弥闭了下眼,眼前字却看得真切。
——此签燕子衔泥之象,万事芝心费力也。4
“但我确实不该拖累他。”
姜弥还没翻看,那支签便已经被贺缺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