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迷迷糊糊的,耳边好像听到家里人的声音
,嚷嚷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听不见了,自己变得格外的沉。
待着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不知何夕,他只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脑袋有点昏沉,后颈也有些发酸。
不过这些他都未曾有太过关切,只是入目的床帘白色纱帐,竟然和家里的一模一样。
他恍然,怎么会在同州家里的床上!
桃榆有一瞬间的错愕,同州不是发生了战乱么?他们举家,还有好多乡亲都一起前往渝昌避难了啊。
他不信邪的坐起来了些,看着屋里熟悉的一景一物,窗子,柜子,衣架子,包括桌子,好像都在告诉他战乱逃亡不过都是一场梦而已。
可那些风餐露宿却都历历在目,清晰的让他知道不是梦。
桃榆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红,他慌乱挥舞着手张口喊道:“阿戍,阿戍!”
霍戍端了刚熬好的药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咚的一声闷响,还有桃榆带着哭腔呼声。
他眸色一变,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就见着桃榆摔到了地上,正在无助仓皇的想往外边爬。
霍戍把手里的药碗匆匆掷在一头,还没来得及去抱桃榆,倒是地上的人先哭着扑到了他怀里来。
桃榆埋在了霍戍的肩头上,紧紧的抱着身前人的脖子,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霍戍单膝跪在地上,搂着怀里哭着的人,只觉脖颈间有热流。
他见到桃榆如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心却也搅在了一起,他抚着桃榆的后背,不断道:“没事,没事,别哭。”
桃榆哭了一会儿,发觉抱着他的人浑身都是热的,还是一如往常般硬实。
他吸了吸鼻子,从霍戍的脖颈前抬起头来,他看着面前青茬又长了些起来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确信了这是实实在在的人。
“你我们怎么,怎么会在家里。”
霍戍看着眼睛通红的桃榆,难免心疼,他轻声道:“这是渝昌,不是在家里。”
“不、不是家里?”
桃榆茫然的看着周遭的布置,分明就是一样的。
“这间屋子是按照同州那边建造的,我想着你在外总不习惯,若是一应相同,当不会觉得那么不适。”
霍戍解释道:“先前过来的时候便如此安排下了。”
桃榆傻了眼。
霍戍轻轻搂着桃榆的腰:“怎么了?不喜欢这边么?”
桃榆摇了摇头,忽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又一头扎到了霍戍的怀里呜咽起来:
“听人说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死后英魂会回到肉身无法前去而最眷恋的地方,醒来见着这头的布置跟家里的一样,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死了。”
霍戍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