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河的源头与洪河的源头同在一个山脉。
只不过一条河往南,一条河往北。
古山河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一条溪。
水浅的时候,挽起裤腿能过。
但是,每年春天桃花水爆涨的时候,古山河也会像发疯的野马一样,肆虐无忌。
许一山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就是他当年读书的古山镇中学,被暴涨的河水淹到了二楼。
大家过去都是同事,因此彼此熟悉。
聊起那晚炸金花被抓的事,同事透露给他一个信息,是有人报复。
许一山狐疑地问:“谁报复谁?”
同事便笑,道:“还能报复谁?报复你啊。
”许一山吃了一惊道:“我从来没得罪过谁,谁会报复我?”
说完,将他们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这些坏人,别想忽悠我。
肯定是你们谁得罪了人,株连到了我。
”大家便笑,互相指责起来。
说笑一阵后,有人叹道:“其实那次他们抓赌,是故意让水利局出丑。
你们想想看,我们一个局,有半数被他们抓走,大家都是国家干部,他们这样做,明摆着就是不给水利局面子。
”又有人笑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手里有枪呢。
我们这些人,虽说与他们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可是在有些方面,还是低人一等似的。
许一山,哦,不,许镇长,你算是混出头来了。
”许一山被人叫“许镇长”,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别扭。
过去他在局里算是最基层的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来水利局上班是机缘凑巧捡的漏,因此大家对他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许一山是个最没人脉和资源的人,祖辈都是农民,上面没一个人罩他。
如果他不是陈勇主任的乘龙快婿,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水利局混。
到老还是个主任科员。
大家讨论起那晚发生的事,都明确一个核心问题,他们是遭到了报复。
但究竟是谁报复谁,却谁也没点破。
一车的人,可能除了许一山之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报复不是冲别人来的,就是冲着他许一山来的。
那么,是谁报复他呢?他又得罪了谁呢?许一山蒙在鼓里,而其他人都清楚,原因在陈晓琪身上。
许一山不会知道,他美滋滋得到了爱情,同时也得到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