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伊斯梅尔怀疑自己已经快要分不清了,他迫切地需要知道自己处在虚拟之中,不该对虚拟的事物产生情感。
于是,伊斯梅尔起身打碎了床头上的花瓶,里面的铃兰花就随着清澈的水泼洒在地毯上,花瓶没碎,却被伊斯梅尔一手捏爆。
碎片四散在周围。
伊斯梅尔从中挑出一块锋利的玻璃。
随即毫不犹豫地往手腕上,被巴芙特触摸过的地方划去,深扎进去,一下接一下,血肉模糊,可是不痛。
他怎么也感受不到痛,甚至连脑内系统的呼声都变得十分遥远。
直到伊斯梅尔累了,糜烂的血肉里头露出了森森白骨,地毯也彻底染成了血红色,连带着白发的发根也沾上鲜红,他才停下手来,指尖颤抖。
终于,痛感从腕骨和皮肤神经传来。
“我真是疯了。”
伊斯梅尔看着手腕迅速开始自我愈合的皮肉,低喃着出声。
系统的声音也才被他听见,它急得跳脚,恨自己没有实体又不愿强行控制伊斯梅尔,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宿主……宿主,这样是没有用的……您想知道什么真真假假,问我就好了!您不要伤害自己了呜呜】
它这样一嚷嚷,伊斯梅尔才想起来。方才他失控的时候,好像一边划一边念着“假的”。
“别哭丧了,很吵。”伊斯梅尔说。
【好,宿主,您快休息吧。】系统忧心忡忡地道。
这么说完,伊斯梅尔就坐在地毯上,半身嗜血地看着落地窗外,烈日高悬却并没有一丝暖意。
他的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雄主?”
是兰诺德。
“别进来。”
伊斯梅尔开口。
他已经预见对方进来看到这幅场景又会如何了,就算面上不做什么。背地里定是要在身边装上什么监视,唯恐他再这样发疯作践自己。
门外的敲门声顿住了,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才从门前离去。那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让伊斯梅尔松了一口气。
他又坐了一会儿,等到腕间的伤疤都恢复结痂后,才起身带着半身染血的衣服去洗漱间。来到镜子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怎么竟也染上了鲜红,在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掬了一捧水,伊斯梅尔将血迹清洗干净。
手腕上结痂的地方也彻底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