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竹西掏向兜,还没把手机摸出来便听见司机幽幽的声音:“开了信号屏蔽器,别想着逃了,安静呆着和我走吧。”
池竹西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拘留所门口,在高集的眼皮子底下拦人。掌心出了冷汗,他问:“去哪里?”
“去见你一直想见的人。”司机说。
出租车在路边又停了一次,副驾上迅速坐进来一个人,他上了车后面不改色从包里摸出一套和池竹西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换上,等车开进了池竹西的小区,那个人垂着头走进了公寓楼。
出租车再次离开小区,这次驶向了远郊。
大概是确定了监控盲区,女司机下了车,把池竹西从后座拽出来,搜走了他的手机、钥匙、钱包,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这里还等着另一辆全黑的suv,由另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接手。
suv上完全看不见窗外的景象,池竹西被曾经见过一次的黑洞指着,被迫坐在后座。
他也认出了正用枪指着自己的男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他脸上的疤痕还没彻底好全,新生的肉芽攀附着鼻梁和眼窝,光是看着都让人生理不适。
是在老教授家里,想要嫁祸他,在被李路达中途插手后差点痛下杀手的男人。
几乎是在瞬间,池竹西终于想通了一切。
池樊川或许知道,并且在某种程度上默许了一切,但不是他干的。
车在行驶后不久池竹西就被蒙上了双眼,路程大概三个小时,池竹西不能肯定,他现在没有能计时的工具,全靠在心里默念着时间,数到后面甚至有些麻木。
男人把他拎下了车,磕磕绊绊地走了一段路,眼前的黑布终于被揭开,陡然出现的光线让池竹西不自觉虚起眼。
等视线稍微适应,他看见了一片绿色。
周围是崇山峻岭,树楚的繁茂程度显示这里已经离城区很远,是即使抛尸灭迹也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偏僻地带。而池竹西眼前是一间以前楚中巡查的人遗留下来的破旧木屋,后腰被什么硬物抵住,男人示意他去开门。
木屋的门被吱哑推开,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站在里面,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在她身边,一名高挑的男人正在擦拭着手里的枪,他浑身裹的严实,嘴角两侧的疤痕几乎横亘过半张脸。
迷雾被拨开,猜测也被证实。
“我早该想到的。”
线索串联的舒畅与血液里涌动的不安相互交织,最后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
当对方将最后一步棋放置上棋盘,整个局势终于明朗,足以让池竹西一点一点看清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