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治垂眸,片刻后抬头笑道:“也好,那就平价售出吧。”
同盟们都松了一口气,行礼后纷纷回家,第二天城中的所有粮铺皆开门。 赵氏的粮铺标出“十九文”一斗的麦,大家默默地跟着降到一样的价格。
相应的,粟、豆等也跟着一起降价。
城中的百姓一看,更不着急了,挤在赵氏新粮铺和方家粮铺前抢购的百姓放缓了脚步,只买了一斗便拉着家人回家,“明日说不定更便宜呢。”
乡下闻声赶来购粮的百姓一看,开张的粮铺这么多,且价格已经降到和往年差不多,也不那么着急忙慌了。
赵氏贴出来的粮价在十九文上停留了三天,然后才又降到十八文,此时百姓的心已定,粮铺里的客流量已经恢复到从前,不会再有排长队的现象了。
而在此时,元立也进城了。
别人且不知,新粮铺里的人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库房里没多少存粮了,这粮铺再开几天就开不下去了,元将军来,他们就可以找借口撤了。
按照惯例,有京官来地方出差,要么住在驿站,要么住在郡守府里,权看和郡守的亲疏。
所以荀藩来这里赈灾才会住在郡守府里,因为他和庾鸿是好朋友。
对元立,庾鸿也很热情,直接邀请他在郡守府住下。
元立谢绝了,甚至连驿站都没住,在城里找了个挂在衙门名下的空房子就住进去。
他带着两百亲兵,不管是哪儿的驿站都容不下这么多人,他要是住在驿站,士兵们就只能在驿站外驻扎吃风。
此时已是夏天,露宿倒是不冷了,可外面蚊虫多,水灾刚过,正是最需小心饮水和蚊虫的时候,所以只要进城,他就会找空房子祝
士兵们将门板拆下来,一间屋里睡十个人,门上挂上帘子,每天都熏艾香驱赶蚊虫,一个月下来,他的队伍一个生病的都没有。
庾鸿没想到他宁愿住屋顶漏雨,年久失修的空房子,也不愿意住进郡守府,顿了一下才道:“元将军舟车劳顿,下官在府中备了酒菜为您接风洗尘,还请元将军赏脸。”
元立似笑非笑道:“赵家军有严令,将士们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拿取百姓之物,庾郡守也是民,我等不敢犯军规。”
拒绝了庾鸿的邀请,然后直接切入正题,“听闻庾郡守妻弟在城中开有粮铺?”
庾鸿心中一紧,不敢否认,“算不上,只是他的朋友要开粮铺,当时缺了一些本钱,所以与他借了一些,他就把钱给朋友经营。”
庾鸿温和的道:“他是个读书人,平日都在读书,这生意上的事他哪里懂?”
元立轻轻一笑,“是吗?”
他一笑,脸上的疤痕就挤在一处,显得很狰狞,庾鸿看得心一颤一颤的,低下头去不说话。
元立有便宜行事之权,虽然前不久刚被赵含章罚,但他的权利依然很大,可独立办案。
所以他见过庾鸿和荀藩后就开始调查,他可不喜欢玩慢慢来,他直接兵分三路,一路下到民间,去问城中和城外的百姓,这三个月来是什么情况,百姓们的感受最深;
一路则去衙门里查各种文书和记录,到时候可以对比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