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万江又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您老有什么吩咐?”虽然这话出口之前,白万江就有了心思,知道秦老大抵是为了凌游的事打来的电话。
秦老听后则是淡淡一笑道:“我一个离休的老头子,能有什么吩咐,只不过我那孙女婿凌游,如今在你手底下工作,我这做家长的,总得和你打声招呼不是?”
白万江眼睛一闭,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老人这不是打招呼来了,这是护犊子来了。
于是就听白万江吸了口气说道:“秦老,您说笑了,凌游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干部,就算您不打招呼,我也会多加照顾的。”
秦老闻言却是轻叹了口气,在电话那边摇着头说道:“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向你打招呼的目的,不是要让你照顾他,而是要你像对待普通的干部一样对待他,不要因为他有我老头子的关系,就对他顾及面子、开放绿灯,这是错误的,是害他的。”
顿了一下,秦老又道:“于公而言,你是他的领导,多鞭策、多鼓励,才是对他的帮助,你说呢?”
白万江闻言连连应道:“是是是,您老说的对。”
可白万江的话音刚落,秦老却又补充了一句:“但话说回来,现如今是和平时期,我们做老人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希望啊,这晚辈们都平平安安的,当年顶着枪林弹雨走过来人,没有谁,会希望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的对吧?”
白万江听到这话下意识手上一抖,他明白,他自然明白秦老这话中隐藏的含义,老人这是怪罪他,刚到吉山上任,就把凌游顶到了蕴含着危险的桃林去了。
白万江更明白,秦老的电话,打来比不打来的好,因为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桑家居然与何家有了层亲家关系,更清楚,在秦何两家这种大家族中,一旦发生嫌隙,那这种嫌隙将无可挽回,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凌游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回了京城,白万江立时就清楚,这是秦老的意思,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不敢主动去给秦老打电话承认自己的错误判断,更怕秦老不打电话来怪罪自己,因为秦家要是连怪罪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那自己才是彻底将秦家得罪了,如今秦老能打来电话说破此事,就证明秦老并没有真的在怪罪,只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自己。
于是就听白万江赶忙回道:“明白,秦老,万江明白,小凌在吉山,我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领导,都会负责的,这点,您老绝对放心。”
秦老听后轻声笑了笑,然后又道:“那好,我就不叨扰你了,有空来京城,你到家里坐坐。”
“等我再上京,一定去看望您。”白万江托着电话点头应道。
秦老没再说话,应声挂断了电话。
白万江却放下电话站在那里沉思了良久。
当下这个局面,他是夹在中间的一个人,更是夹在两个大家庭中间,这其中,他是有苦难言,不过这通电话,也更提醒了他,要尽快把一件事,提上日程了。
而此时,在云海省的省会,春宁市的一座商业大厦内,一个看起来五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边摇晃着手里的红酒,一边听着电话。
这男人头发花白,却打理的十分有型,留着花白的络腮胡,穿着一身灰色的条纹西装,虽然已经年近六十岁的年纪,可身材却保持的很好。
就听他听了一会电话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楚秀岚去吉山,是去寻找楚松哲的那个遗腹子了?”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没一会,就见男人将红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随即起身走向窗边说道:“我不管这个所谓的遗腹子是真的还是谣传,但他绝对不能活着回到云海。”
片刻后,男人轻蔑的笑了笑:“我听说,你在吉山玩脱手了,白万江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虎,你不是不知道,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把这个所谓的遗腹子一事办好,你来云海,我能承诺你,半个云海的生意,都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