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父靠在椅背上,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
江霞萍看在眼里,又想起从第一次登门拜访开始,就从未见过她如此颓然的样子。
这一年多,她一直将师父视作人生路上的灯塔,好像不论有多少大风大浪,她都不可能被摧毁。
但现在当两人坐在昏暗的拐角处,她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几句。
谁能想到,就在自己获奖的同一天,竟会得知这么大的秘密。
她又在心里暗叹一声,收起了愁容,移开了话题。
另一边,柳沄沄三人已经快走到胡同口了,街上的路灯有几盏坏掉了,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已近午夜,三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要不然,咱等会儿再回去吧。”
沈穗莱掌心冷汗顿生,她倒不是迷信,只是小时候住在山里的那几年,因为晚上睡得晚,被一些喜欢装神弄鬼的邻居吓过很多次。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半夜独自出过门。
现在全街前后,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这哭声愈发让她觉得背后发凉。
“没事儿,我和禄源不都在吗?说不定是哪家的姑娘受了委屈,跑出来偷偷哭一会儿。”
柳沄沄虽这么说,但却心里没底,她并非是害怕,而是觉得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耳熟。
“不行不行,她现在就在咱们巷子口啊!这样吧,我带你们一起去我爸妈那儿将就一晚,那边还离咱学校近,不会耽误明早上课的。”
沈穗莱现在已经被吓得手脚发软,只有双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力气,把自行车原地调转了车头,招呼另两人抓紧往反方向走。
却不料她转弯的动静,反倒引来了那姑娘的注意。
“姐!”
一时间,三人都难以置信。能对沈穗莱是这个称呼的,除了她妹别无他人。
可沈穗盈明明前两天去邻市找一个同学了,说好了下个周末才会回来。
等离近了再看,这人还真不是别人。
不等沈穗莱开口,沈穗盈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又哭道:“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个女同志,会是萍姐师父的女儿。。。”
“你别哭了,慢慢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同学家里玩,怎么还能碰得到罗师父的女儿?”
她说了半天,都只顾着道歉,三人还是没听懂前因后果。
沈穗盈没想到,他们竟还不知道真相,抹去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吗?罗师父的女儿,她。。。她不是去外地工作的,是在那里犯了事,在监狱里。。。”
一阵夜风吹来,让刚出过汗的几人打了个冷颤。
三人都用极短的时间理清楚了,眼下罗师父的女儿做过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沈穗盈,究竟在里面牵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