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眨眼反问,她能看出孙盈君嘴上批评,但并不厌烦她。
“人需虚怀若谷……”
孙盈君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她看到晚玉遮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平日也不乐意听人一套套的说大道理,见状就当做自己之前什么都没说,另选了一个话题,“不是谦谨教的,总不会是你父亲吧?”
她知道林沣垣有个秀才舅舅,但如果那秀才才华横溢,又怎么会一点名声都没有,早早把林沣垣送进青山书院。
“才华与成就不取决于老师,而是自我天赋与努力。”晚玉指了指自己,“我很聪明。”
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逊与客气。
孙盈君半晌无言:“你跟谦谨说的真不一样。”
她说完等了片刻没听到晚玉追问,惊讶,“你不好奇谦谨怎么说你?”
“为何要好奇?表哥总不会说我什么不好,他每日都在夸我,那些话我都听倦了。”
“……他没说过你在书画上有那么高的天资。”
“表哥提起你,也只说你性子好,好学,也没夸你鉴赏能力出众。”
论起上眼药,挑拨离间,晚玉自问没什么对手,孙盈君的水平摆在她面前更是差劲。
挑眉笑了笑,晚玉:“孙姑娘,你在书院长大,一定没少被夸聪明,而夸完之后,一定还会接上一句是男子就好了。”
孙盈君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旁人眼中表妹和知己差不离多少,都是锦上添花,真在乎旁人的评断,那还真就成了锦缎上添的那朵花。”
也不管孙盈君听不听得懂,想着这些话就是传到林沣垣耳朵里她也有办法圆,她就心情好地继续张扬,“我就是锦,哪怕花开的再艳再漂亮我也不做。”
孙盈君一怔,问晚玉是什么意思,但晚玉却懒得与她解释,插着桃子边吃边去找闲书看着打发时间。
她们这厢安静,孙夫子那边差不多到了尾声。
孙盈君上了车都还在想晚玉的话。
人就是这样,如果晚玉如她想象那般,是个朴实柔顺的孤女,那晚玉说什么她都不会当一回事。
但晚玉展露了她难以企及的本事,她就情不自禁地琢磨她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怎么魂不守舍?你与那个孤女说了什么,她可对你撒野了?”
孙夫子见女儿走时都忘了与林沣垣招呼,不由想到了牙尖嘴利的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