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树没接过,而是指了指那张画。
她只能规规矩矩地在画上签了个名,然后再次递给了他。
陆嘉树找了个文件夹将画小心翼翼地收好,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会好好珍藏的。”
他看了眼表,说道:“快结束了。你再坐会儿,我们去找铁哥他们。”
陆嘉树直到很多年后还会记得那一天,2007年的跨年夜,他第一次站上了一个可以被大众审视的舞台,有一个女孩,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
或明或暗的灯光落在归洛眼里,连带着舞台上的人也像是被镀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那毫无疑问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她和林轶正一样,很久没有去过基地,也很久没有看过希德的现场表演了。
直到此刻,她才真实地感受到希德所带来的生机,一种可以让台下的人产生共鸣的生机。
如林轶正所想,他们正用自己对于世界的理解来与它对话,那是名为“梦想”的东西所赋予他们的本能。
遇见林轶正之前,她从没感受过这种东西,或者说,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遇见林轶正之后,她发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但是她没有。
即使是现在,她依旧迷茫。除了奢求一个和林轶正相关的未来,她别无他求。然而这样的尽头该怎样到达,她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将去往何方,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然而她却不知道。
这样……是不行的吧?
一直以来,她做的所有挑战自己的事,都是林轶正推着她去的。她太弱小了,甚至没法昂首挺胸地说出自己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跟林轶正走。
所以,她只能拼命让自己变得好一点,更好一点,仿佛这样才会让她觉得自己不会被丢下。
林轶正的手很暖,她被他牵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希德退场后,林轶正靠近她,好奇地问道:“你最喜欢哪首歌?”
“嗯……”
归洛垂下头认真想了想,脑子里闪过许多答案,最终却是十分肯定地答道:“是‘Feather’。”
“Feather”这首歌,她之前没听过。今天第一次听,还挺意外的。这首歌跟希德现在的风格并不相似,有种稚嫩的感觉。
“Feather”正是那首林轶正在初一的时候凭着自己对于懵懂感情的想象写的歌,只是今天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了。
“如果是你在场上,这首歌应该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归洛若有所思地说道。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不算长,但却足够让她了解凌宇真了。
跟上次在海音乐器行的时候不太一样,希德乐队里的凌宇真,仿佛褪去了些野性,自然而然的带了些柔和的味道。不是他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而是整个乐队变成了一种最适合他的样子。
但林轶正不是这样的,他是包容的,克制的,隐忍的,永远不会喧宾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