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沉吟片刻后,搂着褥中姜循,下巴磕在她发顶,轻轻说:“我们商量一下你我如今
的关系吧。”
他感觉到当他这样说时,怀里的美人气息屏住,僵硬下来。
江鹭坐得端正,眼睛平直盯着床帐外的一小片屏风山水画,压住自己性情中的所有抵抗与恼恨,平声静气缓缓诉说,让自己听着就像一个浪荡之子:
“你我之间,不如就保持这没名没分的关系吧。我思来想去,你身份敏感,我又有大业在身,难以对你许什么终身誓言。何况,你先前说的不错,你与太子如此,不管日后如何,南康王府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世子妃。
“我爹娘一直在为我挑世子妃……无论如何挑,那个人都不会是你。而我尚年轻,又不愿意早早被婚姻束缚。若是和你有了什么誓言什么约定,难免被绊住,左右为难。
“你昨日说的那番话其实没错——我不需对你负责,你也无需对我有压力。我们可以谈枕间兵法,谈业间合作……却不必用什么约定将你我束缚。”
姜循震惊。
这不像是江鹭会说的话,然而这偏偏就是江鹭说出的话。不给名分不许未来,不和她绑定,这简直是姜循梦寐以求的关系。
这是姜循一直试图让江鹭答应、而江鹭万万做不到的。而他今日竟然……想通了?
他是真的想通了,还是睡得满意了,或是他有喜欢的女儿家,想追慕旁的娘子了?
姜循心间生出警惕,因他有可能喜欢旁人,而微有不快。但那都是她的多疑,并不值得拿出来说事。实际上,姜循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瞬间没了那些压力。
大业失意,情场得意。
指的便是这样吧?
江鹭目光平直地看着帐外山水画,他没低头,也没听到姜循开口,但他就像看到了一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姜循立刻:“你说什么?”
江鹭轻飘飘:“不用对我负责,不用和我许约,你心里高兴坏了吧,姜循?”
姜循柔声:“胡说什么呢,阿鹭。我只感受到你的体贴之情,万没有窃喜之意。”
江鹭:“把你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收一收。”
姜循僵住,忙抑住自己这个一得意便压不住的坏毛病。她收敛自己的唇角时,忽发现不对劲,掀目望去,见到此一刻,江鹭才徐徐朝她望来,琥珀色眸子如冰玉般闪动。
姜循:“……你诈我?”
江鹭:“难道我说你得意,说错了?”
他捏着她下巴,贴面轻声:“许你偷笑,不许我猜?我难道真的猜错了吗,姜大美人?”
她睁大眼睛,为他展露的“奸诈”而兴奋,情绪低迷的眸子一点点亮起,被他激起了斗志。她正欲伶牙俐齿还击于他,却见江鹭低头轻笑。
这世上再没有比俊逸郎君低头笑更好看的模样了。
姜循心间如被羽挠,心湖被淹朝后缩起,指尖因此发麻。
姜循:“你叫我什么?”
他一顿,敛了笑,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收回。
姜循要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