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廊下?传来堂兄赵修文?刻意压低的声音,“小阿和还?在睡,晚一会儿再喊她。”
相蕴和反应过来了。
这?的确不是阿父能有的,而是阿娘拥有的——这?里不是方城,是阿娘新打下?来的重?镇谷城。
她当真是累惨了,睡蒙了,连这?件事情都给忘了。
相蕴和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被自己刚睡醒时的蠢逗笑了。
“修文?哥哥,我睡醒了。”
相蕴和起身穿衣,对?廊下?的赵修文?道。
廊下?传来一声轻笑,“我吵到你了?”
“没有。”
相蕴和穿好?衣服,简单把自己的发挽了两个鬓,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热烈的盛夏阳光扑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这?个点了,我也该醒了。”
“醒了就好?,快去洗漱,我让人给你送饭。”
赵修文?温柔笑着,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
相蕴和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嗳,知道啦。”
水是赵修文?一早便让亲卫打好?的,相蕴和挽了衣袖去洗漱。
亲卫鱼贯而入,送来一直热着的饭菜。
等相蕴和洗漱完,立在她身旁的赵修文?手里托着一瓶香膏,“这?个香味不太浓,婶娘比较喜欢,你也试试。”
“又?是从原来的郡守那里搜刮来的?”
相蕴和笑了笑,净了手,以指腹剜了些香膏涂在脸上。
香膏质地细腻,有清幽的淡香,味道并?不浓烈,相蕴和赞了一声,“很不错呀。”
“修文?哥哥,想不到你对?这?种东西颇有研究。”
“算不上有研究。”
赵修文?腼腆一笑,“婶娘身边没个女使伺候,其他亲卫粗枝大叶,从不在这?上面用心。我年龄小,懂些胭脂之物也无人说笑,能让婶娘过得舒坦些。”
相蕴和眨了下?眼,绽开灿烂的笑脸。
可惜这?么好?的一位兄长,前世?却成了阿父与阿娘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阿父看不上阿娘后面生的小儿子,嫌他不类己,担不起万里江山的重?任,可偏又?没甚后妃,孩子统共两个,一个是早已死在乱军之中的她,另一个便是怎么看怎么嫌弃的小儿子,选都没得选。
这?种情况下?,正常的帝王都会捏着鼻子把皇位交给唯一的儿子。
但阿父从不是正常人,白手起家的开国皇帝在这?种事情上开明得很,儿子不行?,那不是还?有侄子吗?
跟随他一路打天下?的侄子的才干远在儿子之上,一百个儿子也不及侄子一根手指头?。
更别提儿子四五岁,侄子已是好?大侄,比儿子大了十?几岁,怎么看怎么比话都说不利索的儿子有人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