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蕴和跟随姜贞走进主帐。
亲卫取来伤药与纱布。
姜贞伸出?手,赵修文轻车熟路给她?伤药包扎。
“婶娘素来不?以力?气见长,今日怎突然与席拓拼起力?气了?”
姜贞虎口被?震裂,伤口处颇为狰狞,赵修文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
姜贞轻啜一口茶,“他既想试我深浅,我便不?能怯战,否则还会让他以为我怕了他。”
“区区席拓而已,尚不?足以让我韬光养晦。”
姜贞回答着赵修文的话,眼睛却在?看相蕴和,“阿和,你可明白今日的一切?”
“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相蕴和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阿娘既不?想招降他,又何必放他离开?两军交战,哪有不?伤亡的?”
“更别提席拓乃世之?骁将,阿娘纵然能赢他,也?会损失惨重?,将士死伤无数。”
相蕴和轻轻一叹,“阿娘该为了将士性命着想,不?该放他离开的。”
话刚出?口,自己微微一愣。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不?择手段,为了取胜可以使一切的阴谋手段?甚至还觉得阿娘太过光明磊落,当现在?便把席拓杀了,以绝后患?
这样的她?,与欺负孤儿寡妇杀陈留王的大盛开国皇帝有什么区别?
又与杀侄逼嫂趁虚而入的现在?的大盛皇帝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一样的没有底线,一样的机关算尽。
相蕴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姜贞却欣慰笑了起来,“我的阿和长大了。”
“你现在?的思?维,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该有的思?维。”
“你没有错。”
姜贞对相蕴和道。
相蕴和有一瞬的迷茫。
如此汲汲营营,视人命如草芥,真?的没有错吗?难道统御九州的执政者,都要?将天下万民当刍狗吗?
见相蕴和仍在?恍惚中,姜贞虎口的伤口被?赵修文包扎好,便伸出?手,对着在?反省自己的小姑娘招招手,“阿和,过来。”
相蕴和慢慢走了过去。
姜贞把相蕴和揽在?怀里,温柔与她?剖析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今日不?杀他,除了对绝世将才的惺惺相惜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你。”
“因为你在?,所以我必须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