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父母,可他亏欠妻子众多,还连累梅家,眼下认错也是应该的。
“岳父大人,我……”
“谁是你岳父!”
梅松岭气得将手边茶盏砸了过去,瓷片在谢川飞过,正在右眼下划出了道血痕。
梅夫人见状,急得低声扯了把梅松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还不知女儿的性子吗?认定了一人不会改的,你再把他的容貌毁了!再说当年姑爷也的确是无奈之举,若不走,就得死啊,我们梅家当初也救不了他……”
梅松岭被夫人训得咳了声,但看着谢川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若不是谢川生得这副好皮囊,哪能把他的掌上明珠迷成这般?
当年,梅松岭还是颇为中意谢川的,哪怕谢家出事也不曾改观。
但两家关系如此亲近,谢川假死遁走却丝毫没有告知女儿,害得女儿思念过重几乎伤了身子,让他忍不住
生气。
“我听闻你早在东荣另娶他人,难道还想雪儿自降身份为妾吗!”
“谢川不敢!”谢川鲜有这般束手无策的时候,慌忙解释,“当初另行东荣,前途未知,身边群狼环伺,实在是抽不出机会来告知雪儿……”
堂堂七尺男儿,提起当日舍下梅雪的心情,话里竟难忍颤声。
“东荣另娶,乃是不得已作戏为之,东荣之妻实为男儿身,乃母亲麾下暗卫。谢川愿意以性命担保,绝无对不起雪儿之举!今日前来,不敢求岳父岳母和雪儿原谅,只为认错道歉……”
这回答倒是让梅松岭散了不少怒气。
如今谢家早已被正了名,谢川不再是戴罪之身,而他在东荣也是平阳公主之子,若真有心,大把的名门闺秀皆任他挑,何必千里迢迢归来,跪在这自讨苦吃。
“你当真……”
梅松岭话音未落,就见外室珠帘晃动,竟是梅雪直接冲了进来,连礼数都不顾了。
“谢川,你……”
日思夜想的妻子终于出现,谢川眸中动容,起身就要迎上去,梅雪却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一双眸子颤抖着,刹那间就落了泪。
看着发妻比当初离别时清瘦许多,谢川心中就是一痛。
梅雪上前两步,刚想摸一摸,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却又忍不住后退两步。
“你还活着,为什么,从来没叫人来跟我说一声。”
“雪儿,是我的不对……”谢川怕解释太多,梅家人
终是觉得,他是在找借口,不由先说出埋在心底许久的道歉。
他低下头,梅雪这才看清他眼下血痕,垂下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