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淮笑了笑道:“我并不怀疑各位的本事,但试想想,那凶手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害死这么多人,他很可能是个高手。”
他的言下之意很是明白,如果江平真是凶手,作完案后越墙而出,你们捕快也未必能发现。范祥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苦笑一声作罢。
裴明淮道:“既然如此,这江平定然得好好追查一番。”
范祥道:“我这就去。烦劳裴公子告诉吴大人一声,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裴明淮看着范祥走远,忽然叫住了他。“范捕头,多加小心。”
范祥颇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拱手道:“多谢公子提醒。”
裴明淮站在那里不动,直到金贤叫他才回过神来,道:“金管家何事?”
金贤面色惨淡,道:“我家老爷一死,姑娘也死了,现在如何是好?方才我去告诉表少爷,说老爷死了,他只是呆了一会,又坐回去了,我再叫他也不应声了。”
裴明淮叹道:“卢令兄与金姑娘是表兄妹,他心中自然也不好过。”
金贤道:“裴公子说得是。”
裴明淮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金管家。”
金贤忙道:“不敢当,裴公子尽管讲。”
裴明淮道:“难道金氏族里,没有别的男丁么?”
金贤叹道:“金家人丁本不旺,老爷一直无子,但因极爱夫人,也不肯纳妾。老爷的夫人,原是卢家人,算来,也实无比表少爷更近的亲戚了。”
裴明淮道:“也因此,你家老爷赞成他们成婚,毕竟是亲上加亲。”
金贤道:“正是如此。”他说这话的时候,却似乎口不对心,脸上流露出一种相当古怪的表情,裴明淮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金贤留意到裴明淮的目光,苦笑道:“裴公子为何如此看我?”
裴明淮道:“我刚才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金贤摇头道:“姑娘怎么想,我们又怎会知道?照我看,姑娘对那吕先生,便是十分爱重呢。”
裴明淮苦笑,又是吕谯!便问道:“你家姑娘请吕谯来修这园子,一应诸事,想必都是金姑娘在费心了?”
金贤笑道:“裴公子,我家姑娘精于算数,长年来老爷的帐都是姑娘在管。姑娘可是跟老爷一样能干。只不过她温和善良,对人大方,不如老爷那般……那般……”
裴明淮道:“想来金姑娘必然跟其母极其相似。”以金百万的尊容,年轻时想也好看不到哪去,金萱自是长得像母亲了。
金贤道:“正是,姑娘长得跟夫人很像。夫人也跟姑娘一样,待我们下人极好,她病故之时,老爷伤心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候,东院那边响起了铮铮琴声,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金贤道:“是表少爷。”
裴明淮与卢令相识已久,又如何辨不出卢令那张琴。只淡淡道:“奏琴以泄胸中郁积之气,也是常理。”
金贤垂头,道:“公子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