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震道:“传说有孔周三剑方能得宝,若是妄言,我们怎么能找到?就凭你一个道字么?”
裴明淮不语。昙秀笑道:“吴大人,你可知那道为何物?”
吴震道:“谢了大师,我去看看那具被你们打得稀烂的尸身,就不跟你们几位谈佛论道了!”
于是在院里生了一堆火,也只得在此将就一夜。祝青宁对昙秀道:“听说昙秀大师开坛讲《涅盘经》,直是天花乱坠。”
昙秀淡淡一笑,道:“不敢当。”
祝青宁笑道:“如今北地心性、诚实,争论不休。昙秀大师跟尊师昙曜大师,想必也常常论辨?”
昙秀笑笑不语,吴震却回头问裴明淮道:“喂,明淮,你觉得是心性本净呢,还是心性非本净,客尘故不净?”
“我觉得都好,都有理。”裴明淮笑道,“要不,你们两派开坛说法,好好论辨一番,哪一派要赢了,我就信哪个,成不?”
吴震道:“荒唐!鸠摩罗什跟慧远大师书信论争了无数回,也没把那法身给辨出个结果来,这有什么赢的输的!”
裴明淮道:“哪里荒唐了?哪一派说得更有理,便扶持谁去,岂不是好?”
吴震道:“你怎么也这么俗了!”
裴明淮笑道:“我倒觉得你吴震越来越不俗了,这不你也挺通的嘛?”
吴震笑道:“你这是损我吧?”
又听裴明淮、祝青宁和昙秀三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吴震脑子已经大了一倍,点了火折子,继续在那已经塌得不堪的庙里细细翻寻。
“吴震,有发现么?”裴明淮过来了,吴震把火折子抛给他,道:“替我拿着。你把那两人扔在那里,不怕他们又动起手来?”
“能动口,又为何要动手。”裴明淮笑道。吴震道:“昙秀是高僧,祝青宁练的功夫是道家一派,这能辨出什么来?”
裴明淮道:“这你可不通了,本来……”他还没说完便被吴震打断,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学问少,比不得你们个个渊博,你就别来教训我了!”
他想把那跌得泥壳都碎了的佛像挪开,忽然“啊”了一声。裴明淮只见那佛像外壳里面竟是金光灿然,也是吃了一惊,忙举高火折子去看。只见佛像竟是黄金铸成,只外面又罩上了一层彩绘泥壳,若不是这般摔在地上,实在难以发现。
吴震和裴明淮都怔在那里,昙秀与祝青宁看到他们有所发现,也不辨了,一同起身过来了。
祝青宁对着那金身佛像看了半日,道:“难不成是昔年法难之日,运到这里藏起来的?”
裴明淮对昙秀道:“若真是如此,想必你师傅是知情的。”
昙秀摇头道:“我实在不知道,我师傅圆寂的时候,你算算我年纪!只有我师傅的好友,才会知道备细。只是,唉,这位惠始大师不知被何人所杀,他心里一定藏着不少秘密。若是没有别的发现,我看,便将大师好好葬了吧。”
“还能有什么发现,两位高手掌力之下,石头也得碎成渣了,何况是人身呢。”吴震埋怨道,“也不看看再打!葬吧,葬吧,昙秀,你得好好给这位高僧多念几卷经才是!”
昙秀叹了口气,悠悠地道:“既是高僧,又何须念经超渡。”